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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数月前在广宗分别时相比,他眉宇间多了几分历练与沉凝,显然在洛阳这龙潭虎穴中经历了不少。

「子泰!」刘备上前一把扶住欲行礼的田畴,关切道,「一路辛苦!洛阳情况如何?卢师他————」

田畴喘了口气,脸上带着奔波后的疲惫,但眼神明亮。

他先向帐内关羽、张飞等人团团一揖,这才沉声开口,语速快而清晰:「玄德公,诸位将军,洛阳情况,错综复杂,在下长话短说。」

「首先,卢公目前暂无性命之忧!」他第一句话便让刘备悬着的心放下大半。

「详情如何?快细细讲来!」

刘备催促道,引田畴坐下,亲自递过一杯水。

田畴接过水杯,并未急着喝,继续道:「卢公被囚车押回后,被投入北寺狱。」

「彼时情况确实危急,张让、赵忠等阉宦恨其入骨,欲罗织罪名,置之死地而后快。」

帐内气氛顿时一紧。张飞拳头捏得咯咯响。

「然而,」田畴话锋一转,「卢公海内人望,岂是阉宦所能轻易撼动?

「,「首先,太尉张温、司徒崔烈等朝中重臣,乃至大将军何进,虽与卢公政见不和,」

「但在此事上却出奇的想法一致,皆不愿见名儒蒙冤受戮,寒了天下士人之心,纷纷或明或暗上书陈情。」

「其次,卢公在维氏山讲学时的弟子,以及慕其名望的士人,乃至宗室子弟,皆奔走呼号。」

「河内司马朗、颍川陈纪等青年才俊串联太学生,伏阙上书者不绝。声势之大,连宫中亦有耳闻。」

田畴顿了顿,脸上露出振奋的神色:「再者,因您与皇甫将军在冀州连战连捷,军报传回,陛下心情稍霁。」

「且卢公毕竟曾为帝师,陛下虽怨其惰军」,但内心深处,未必真欲取其性命。」

田畴将杯中水一饮而尽,稍稍平复了气息,接着详细说道:「卢师如今虽身陷囹圄,但得诸位师兄弟及故旧门生多方打点,狱中环境已不似初时那般苛酷。」

「日常饮食、医药皆有人照料,暂无冻馁伤病之忧。师兄弟们轮流探视、送衣送食,卢师亦能通过我们了解外界消息。」

他语气放缓,带着几分宽慰:「尤其是得知玄德公您在冀州孤军拖延,令黄巾不得南下之事,卢师虽身陷囹圄,却是抚掌大笑,连道:」

「吾徒英果,不负平生所教!」

刘备闻言,心中自然升起一股豪情,能得恩师如此肯定,也不负他在冀州转战千里,带着这帮兄弟们拖延黄巾脚步。

田畴顿了顿,等待众人消化了信息之后,才在张飞连番催促下继续说道:「后来皇甫将军北上,冀州黄巾一战而定的消息传来,卢师多日郁结之气为之一舒,开始专心在狱中修书。」

听闻田畴一番叙述,刘备心头那块悬了许久的重石,终于稍稍落下。

他暗自长舒了一口气,紧锁的眉宇也舒展了几分。

只要恩师性命无虞,便是不幸中的万幸。

既然人还在,局势未到最坏的地步,那幺一切就都还有转圜的余地。

此番进京,刘备最忧惧的,便是他们这些在外征战的弟子尚未发力周旋,朝廷便已速速给卢植定下罪责。

若真是木已成舟,即便他刘备在冀州立下擎天之功,恐怕也难以让天子收回成命,届时恩师性命堪忧,他将抱憾终身。

如今看来,情况比预想中要好上许多。

恩师虽身陷图圄,但罪责未定,这便是最大的利好。

朝中既有张温、崔烈等重臣不愿坐视,亦有太学生等清议力量为之奔走。

更何况,执掌此次凯旋的皇甫嵩将军,心下亦有为卢师开脱之意。

有这位功勋卓着的宿将出面,再加上内外呼应,营救之事,显然比孤军奋战要容易得多,希望也大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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