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仰观星象,指掐诀窍,听著斥候匯报。
嘴角勾起一丝冰冷彻骨的笑意。
“鱼儿—””——已嗅饵香。”他低声自语,声音仿佛能穿透夜空,“郭太。”
“末將在!”一名身形魁梧的渠帅上前。
“漳水支流,上游堤坝,可曾备好?”
“回天公將军,已按您的吩咐,蓄水多日,只待您一声令下,便可决堤!”
“好。”
张角目光投向威县方向,那片溪谷的地形图早已烙印在他脑中,“待刘备军入谷,听我號令行事。我要这漳水支流,化为滔滔黄泉!”
他顿了顿,继续下令:
“再令李大目,谷內营寨务虚设,多置引火之物,外围伏兵皆藏於后山密林,无我信號,不得妄动!”
“谨遵法旨!”
张角缓缓闭上眼,感受著体內翻涌却日渐衰颓的气血,以及那冥冥中似乎正在离他而去的“黄天”气运。
“刘玄德·此处,便是你的葬身之地!我要借你之首级,重振我黄天威名!”
两日后,黄昏时分。
刘备率领千余骑兵,悄无声息地抵达了王三所描述的溪谷入口。
谷口果然如情报所言,狭窄如咽喉,仅容数骑並行。
两侧山势陡峭,林木丛生。
谷內深处,隱约可见旌旗招展,营寨轮廓儼然,炊烟裊,確似有大军驻扎。
关羽的赤焰马突然打了个响鼻,不安地甩动鬃毛。
张绣握紧长枪,低声道:“玄德公,前方哨卡虽已確认,但末將总觉得太过顺利。”
刘备微微頜首,他的目光锐利地扫过两侧陡峭寂静的山壁,並未发现伏兵踪跡,但心中那丝不安却挥之不去。
“大哥,让俺老张先去探探!”张飞一提丈八蛇矛就要上前。
“且慢。”刘备抬手制止,“既已至此,岂能半途而废。传令下去,每百人一队,交替掩护前进。”
谷口仅有零星守卫,守备確如王二所言般鬆懈。
但刘备凝神细听,林中鸟雀的鸣叫似乎带著一种不自然的规律。
可斥候数次回报,周边並未发现大规模敌军运动的痕跡。
是精心布置的陷阱?
还是黄幣军当真大意,认为此地万无一失?
刘备最终还是决定不可全军压上,至少要有人守住退路。
“典韦、牛憨,你二人率两百弟兄守住谷口,確保退路畅通!”
刘备沉声下令,“云长、翼德、张绣,隨我入谷!记住,以焚烧粮草为首要,若事不可为,立刻撤退!”
“诺!”
千骑精锐如一道利刃,悄无)息地滑入幽深的溪谷。
王二的情报在此刻得到了惊人的印证,明哨暗哨的位置分毫不差。
刘工这八百人,竟在黄幣军仿佛毫无察觉的情况下,直抵令大目营寨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