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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遭了倭贼,竟敢在我等面前如此颜色。」

「言语咄咄,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张虎瞪了他一眼,斥道:

「休得胡言!既为宗主,便有庇护藩属之责。」

「此事关乎朝廷威信与边疆稳定,岂能因国小而生轻视之心?」

「速去准备,本官要立刻起草奏章。」

「以八百里加急,直送洛阳!」

与此同时,

洛阳,未央宫。

朝堂之上,气氛同样凝重。

扬州刺史张温派遣专人护送而来的前吴宣化从事朱应,正匍匐于地。

将他所知关于孙权流亡夷州的前后经过,详尽无遗地禀报给皇帝刘禅及满朝文武。

「……逆酋孙权,自秣陵败后,率残部数千。」

「泛海东遁,历经风波,终至海外大岛夷州。」

「其初至时,欲效仿勾践,卧薪尝胆。」

「然夷州地僻蛮荒,水土恶劣。」

「土人彪悍不服王化,其势日渐衰微。」

「如今虽僭号『夷王』,实则困守北部沿海数处据点。」

「兵不满万,船仅数十,全赖劫掠与零星贸易苟延残喘……」

朱应声情并茂,最后叩首道:

「陛下!孙权乃国之大敌,虽窜逃海外,然其名号犹在。」

「若任其盘踞,恐日久生变,或与海上宵小勾结,滋扰海疆。」

「臣恳请陛下发天兵跨海东征,铲草除根,永绝后患!」

「臣愿为向导,万死不辞!」

皇位之上,刘禅听罢,面露感慨之色,唏嘘道:

「想不到……当年雄踞江东,与皇考及曹贼鼎足而立的吴王孙权。」

「竟落得如此境地,困守蛮荒孤岛。」

「着实令人……感慨万千啊。」

朱应见刘禅似有怜悯之意,心中大急,再次强调:

「陛下!切不可因妇人之仁而纵虎归山啊!」

「孙权虽落魄,然其枭雄之心未死。」

「且夷州经过其十余年经营,已非完全不毛之地,若……」

「朱应!」

话未说完,已被一声冷喝打断。

只见长史杨仪出列,面色冷峻,斥道:

「汝不过一叛主来投之降臣,安敢在御前妄言兴兵,蛊惑圣听?」

他转向刘禅,躬身奏道:

「陛下,夷州远在海外,蛮烟瘴雨,乃不受教化之地。」

「孙权流落至此,如同猛虎失据于荒野。」

「爪牙再利,亦难有作为。」

「其对我中原大一统之江山,早已构不成丝毫威胁。」

「若为此等苟延残喘之流,兴师动众,跨海远征,耗费钱粮无数。」

「劳扰东南沿海百姓内迁避战,此非仁政所为,更有伤天和!」

「臣以为,绝不可行!」

费祎亦出列附和:

「……杨令君所言极是。」

「陛下,当今天下初定,百废待兴。」

「首重者乃内修政理,与民休息。」

「跨海征夷,胜之不足为武,败则徒损国威。」

「且空耗国力,于国于民,有百害而无一利。」

「朱应此人,无非是惧孙权报复,兼欲借朝廷之力救其陷于夷州之家人。」

「其心可谅,其言却不可取!」

朱应被杨仪、费祎一番驳斥,面色涨红。

尤其是杨仪那句「夷州比不比得上中原」的反问,更是让他哑口无言。

夷州纵然经过些许开发,又如何能与物华天宝、繁华似锦的中原相比?

他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赖以说服朝廷的最大筹码。

在对方眼中竟如此不值一提。

刘禅见两位重臣皆强烈反对,不由将目光投向一直沉吟未语的诸葛亮:

「丞相,您看此事……该当如何?」

诸葛亮羽扇轻摇,神色平静,缓缓开口道:

「陛下,杨令君、费尚书所言,老臣亦深以为然。」

「孙权窜逃夷州,形同流放。」

「其势已微,其地已僻。」

「跨海远征,师出之名为何?」

「若为剿灭前朝余孽,则其已不足虑。」

「若为开疆拓土,则夷州蛮荒,得之何益?」

「且用兵必扰民,江南沿海百姓必受迁徙之苦。」

「反而需派驻官吏,移民实边,耗费巨大,收益甚微。」

「权衡利弊,确是不宜大动干戈。」

「不若置之不理,任其自生自灭。」

「若其安分,则相安无事。」

「若其胆敢犯边,再以雷霆击之,亦不为迟。」

诸葛亮一番分析,条理清晰,利弊分明。

听得刘禅连连点头,朱应则面如死灰。

心知朝廷发兵之望,恐已渺茫。

就在此事看似将要尘埃落定之际,

一个苍老却依旧雄浑有力的声音,自殿门外朗朗传来:——

「陛下!诸公!」

「老夫倒以为,这夷州……非但可打,而且该打!」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已致仕荣休的前首相、大司马大将军李翊。

不知何时已立于殿门之外,此刻正缓步踏入殿中。

他虽身着常服,白发萧疏。

然步履之间,那股久居上位、执掌乾坤的威严气度,依旧令人心折。

霎时间,所有人的目光。

包括皇帝刘禅,都聚焦于这位帝国传奇人物的身上。

方才几乎已成定论的议题,因他的突然出现与截然不同的观点。

再次变得扑朔迷离起来。

李翊的声音不高,却如同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

在未央宫殿堂内激起层层涟漪。

霎时间,所有目光,惊愕的、不解的、探寻的。

齐刷刷地聚焦于这位虽已致仕,威望却丝毫未减的老人身上。

以诸葛亮为首的文武大臣,虽感意外。

但仍不失礼数,纷纷向李翊躬身行礼。

皇帝刘禅更是从御座上微微前倾,语气带着敬重与一丝不易察觉的依赖:

「相父来了!快,赐座!」

早有内侍机敏地搬来锦墩,置于御阶之旁,地位超然。

李翊也不推辞,安然坐下。

这一幕,看得跪伏在地的朱应心头剧震,暗忖:

「久闻李翊在汉朝地位尊崇,形同亚父。」

「今日一见,方知传言非虚!」

「竟能在天子面前赐座,此等恩遇,古今罕有!」

刘禅见李翊坐定,便欲将朱应之事再述说一遍:

「相父,此事乃是……」

李翊却微微擡手,打断了刘禅的话。

目光平静地扫过朱应,淡然道:

「陛下,此事之来龙去脉,老夫在殿外已大致听闻。」

「此来,是想先听听陛下与诸公之见。」

刘禅见李翊已知晓,便将自己的想法和盘托出:

「朕与诸卿商议,皆以为夷州远悬海外,蛮荒未化。」

「本是天然流放之地。」

「孙权窜逃于此,形同囚徒。」

「其势已微,其地亦僻。」

「朝廷若为此大动干戈,跨海远征,未免劳民伤财,得不偿失。」

「朕意,不若效仿上古怀柔之策,遣一使者。」

「宣示天朝恩威,赐封孙权为『夷州牧』。」

「令其向我大汉称臣纳贡。」

「若其安分守己,则容其在夷州存续。」

「若其心怀不轨,再兴兵讨伐不迟。」

「如此,既可彰显天朝上国之气度,成就万邦来朝之盛景。」

「亦免东南沿海百姓受迁徙征战之苦,相父以为如何?」

「陛下圣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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