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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郯侯所谓仁政云云,未免空口大言,冠冕堂皇?”

李翊肃容正色,朗声道:

“翊虽身微言轻,但也知事在人为。”

“诚如郭祭酒所言,人心离德。”

“也正因此,更需吾辈力行仁德、躬践仁义。”

“刘伯安爱民如子,玄德公亦躬行仁政,此皆我徐州士民亲身所历。”

“众皆有目共睹,非是空口大言。”

“只有坐而空谈,才是冠冕堂皇,于国无用。”

“凡事岂能尽如人意,但求无愧于心便好。”

“只要实心用事,早晚成功。”

李翊性格也是刚直强正,你问一句我回百句。

若论能言善辩,纵是祢衡这样的天下辩才,李翊亦不将之放在眼里。

那边的曹仁哼唧道:

“郯侯适才提到幽州刘伯安?哼,一介腐儒罢了。”

“其人正是对外太过软弱,才导致胡人屡次敢进犯边境。”

“倒是公孙伯圭,秉持强硬政策,数次打击乌桓,才使之不敢南觑汉民。”

“要我说,是刘虞负公孙瓒在先。”

“公孙瓒纵有不是,其幽州儿郎与之出生入死。”

“北拒乌桓、西阻袁绍,才保得幽州安宁。”

“而他刘伯安反倒坐享其成,赚得个仁义爱民的好名声。”

此话从曹仁口中说出来,仁义爱民反倒成了不是了。

虽然曹仁骂的是刘虞,但现场有人脸色却不好看了。

刘备与刘虞同为汉室宗亲,又都有仁义爱民的好名声。

那边夏侯惇许是被曹仁说到心坎儿上了,也在一旁帮腔道:

“正是正是,刘虞不予公孙瓒钱粮,一介文人,全然不懂乱世军事之重!”

“若无公孙瓒守御外敌,刘虞又岂能安然坐享他仁政之美称?”

“这就罢了,刘虞这厮竟然宁愿将钱财拿给东胡,也不愿拿来供养幽州士卒!”

“这不是腐儒又是什么?”

夏侯惇提出书生无用论,无疑又将矛头指向了李翊。

不过夏侯惇作为一介武夫,看不惯刘虞的做法也很正常。

过去幽州因为地处边疆,与异族接壤,每年开支很大。

所以常常要用青、冀二州的两亿多税收来补充幽州财政。

为了维持边境稳定,刘虞拿出了许多钱财来安抚外族人。

这在夏侯惇、曹仁这些武夫看来,当然是无法接受的。

他们认为,与其把这些钱财拿去送给异族,倒不如用来犒赏边境士卒。

而公孙瓒的想法跟他们是一样的,就是采取高压政策,不做任何妥协。

虽然从公孙瓒确实稳稳压住了外族,但却直接拖垮了整个幽州的经济民生。

过去,汉室对地方仍有控制力时,尚能够用冀、青二州的税收来补贴幽州财政。

但如今是群雄割据的年代,公孙瓒根本负担不起,同时对内和对外的两处战争。

“公等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只知其表,而不知其里也。”

李翊背着手,朗声正色言道:

“彼时幽州苦寒、内外交困、更兼公孙瓒连年用兵,既误农时,又损人丁。”

“幽州百姓十室九空,百里不见人烟。”

“刘伯安在时,兴盐铁,市外夷,与民生息,百姓方有复苏。”

李翊指出刘虞的考虑。

对外族采取怀柔之策,也是人家根据当时幽州的具体情况具体分析的。

事实上,刘虞用来安抚外族的钱财,远远比不上公孙瓒打一场消耗的钱粮大。

反而加剧了幽州的疲敝。

凡事都有利有弊,上位者所要考虑的,本就是对本国人民相对最有利的事。

“胡地贫瘠,征讨不能获一毛之利,徒枉费民力。”

“朝廷自顾不暇,更无片甲之援。”

“是故刘伯安以一州之地抗胡,不可以力逼之,只可以柔化之。”

“故使异族感慕中国,不生叛乱之心,乃至为我所用,自然无患。”

不到迫不得已,又有谁愿意白白将钱财送给外族呢?

李翊一针见血地指出来了刘虞为何要在幽州搞怀柔之策。

他是一个政治家,自然是从利益角度出发,考虑问题。

不过像夏侯惇、曹仁这种兵蛮子,仍是不能理解。

“我知李先生乃能言善辩之士,然此事,某实不能认同。”

夏侯惇知道李翊有雄辩之才,不欲与他多做争执。

但李翊所给出的解释,并不能将之说服。

“不错,某亦觉得李先生此言乃文人迂腐之论也。”

曹洪也站出来出声附和。

“胡人,豺狼也!”

“能喂饱则可,喂不饱,便要食人!”

“刘虞自上任以来之所作所为,便如割己之肉而喂豺狼。”

“我闻胡人每来使,动辄赐粮赐帛,须知边地士卒尚无如此厚遇。”

“至于说什么胡人在刘伯安当政时未有反叛……”

“那不过是他们觉得尚有利可图,又被公孙瓒之军威所慑耳。”

“若似刘伯安这般裁撤军需,遣散士卒,便如自断手足。”

“待他日时,胡人贪心不足,复又叛乱,刘伯安又当如何?”

曹洪所指责的,是刘虞上任后,为了节省开支,裁减了大量的兵员。

这使得幽州的武备一度松弛。

“况幽州乃中原北门门户,直面边胡,怎可轻许无备!”

眼见曹营众人情绪越说越激动,没等刘营这边的人先做出反应。

倒是曹操面子上有些挂不住了,出言喝止道:

“诸君稍安勿躁,我等此来陈地,是为商议共退袁绍之策,非是为辩公孙伯圭、刘伯安谁对谁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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