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东人人胆丧心惊,纷纷倒戈卸甲,向马超投降。
马超命人尽数将之驱入河中淹死。
河东太守郭援,连带着数万河东兵,被马超一战击溃。
与此同时,隔着河岸,遥遥观战的并州刺史高干,与南匈奴单于呼厨泉正并马立在山上。
两人适才在土山上,将河对岸的战况全程目睹,看得真切。
高干忍不住发出一阵感慨:
“吾在并州用事六年,尚未见过如此健儿。”
呼厨泉亦觉心惊。
郭援带去的那几万兵中,还有不少他们的兵马。
谁能想到,顷刻间竟化为乌有。
呼厨泉问身旁的高干道:
“将军,须吾上阵否?”
高干眯起眼眸,怔怔地摇了摇头:
“大势已去,何须再上?”
呼厨泉一愣,忙问高干,不上那怎么办?
高干无奈道:
“且先向其投降罢!”
呼厨泉一惊,“若向马超投降,袁公那边如何交代?”
高干叹道:
“目今大势已去,姑且暂忍一时。”
“马超迟早会离开的。”
没错,并州它不同于其他大州。
这里幅员辽阔,人口稀疏,即便马超占领了这里。
也没有什么险关险道可守,百里更是不易见着人烟。
这么大的地盘,又岂会容不下二虎呢?
更别说位于河套地区,还有个三虎南匈奴了。
你跟你那一万兵,爱驻扎哪里爱驻哪里。
马超在这里无权无势,又没人脉。
高干不相信他会长留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
遂决定先向马超伪降,把他和他的军队稳住再说。
见高干都发话了,呼厨泉也不好再说什么。
何况适才那汾河一战,他将马超军的战力看得真切。
这小子的骑战天赋堪称顶尖,几乎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便瞬发而击。
一举击溃了郭援的河东军。
其手段这狠辣,行动之果决,世所罕有。
“……果真中原人物也。”
呼厨泉暗自庆幸,交好汉人是正确的。
此地仍有英雄守土,实在不易取。
随后,
呼厨泉与高干各派使者,渡河前去向马超投降。
这便马超打扫战场,庞德提郭援人头过来请功。
马超将郭援首级亲手交给钟繇。
钟繇接过头颅,痛声大哭。
马超惊问其故。
钟繇嚎啕大哭,对众人解释道:
“诸位有所不知,此河东太守郭援,乃吾甥也。”
马超与众人面面相觑,万没想到他们适才厮杀了那么久,居然杀得是钟繇的外甥。
难怪不得他对郭援那么了解,说他一定会冒然渡河。
庞德亲手斩杀郭援,见此,急向钟繇请罪道:
“德不知郭援乃钟校尉外甥。”
“如钟校尉提前知会一声,德必不下杀手!”
钟繇擦了擦眼泪,反倒过来安慰庞德道:
“郭援虽是吾甥,然彼乃国贼,助纣为虐”
“将军为国杀贼,又何须谢罪?”
于是,众人无不被钟繇公私分明的态度所折服。
至傍晚时,呼厨泉、高干使者亦知。
纷纷表示,愿举众向马超投降。
马超大喜,欣然接受了两人的投降。
他当即辞别钟繇,举兵进驻太原郡。
因为此地乃是并州的治所,进入这里,便等于掐住并州的政治咽喉。
马超知道,
呼厨泉、高干向自己投降只是因为畏惧自己的兵势。
投降也不过是他们的权宜之计。
马超急着定并州,好找李翊谈判,所以也不敢逼两人太甚。
不然逼急了,并州就不是那么好拿下来的了。
这点智商,马超还是有的。
现在两人既然愿意主动投降,至少并州名义上已经属于自己了。
如果不是李翊提前派人过来画饼,他打完这一仗就回自己的凉州当“太子爷”去了。
但既然李翊有诺在先,马超便正好借着这次降并州的机会,作为与他谈判的筹码。
当即,马超一面遣人作书,将捷报报与朝廷。
一面又将兵北上,直上太原晋阳。
不表。
……
却说袁绍自仓亭一败后,大病了一场。
每日不理政事,只于房中静养。
这日,袁绍忽觉身子比之往日好转许多,兼之天气放晴。
乃命妻子刘氏扶自己出去晒晒太阳。
刘夫人给袁绍披了件裘衣,搀扶他走出院门。
“……唔,咳咳咳!”
袁绍甫一出门,被风一吹,便咳嗽不止。
刘夫人乃拍其后背,劝道:
“外边有风,不若回屋歇着去。”
袁绍摇了摇头,“孤想再看看手下士兵。”
刘夫人一惊,暗骂一句你莫不是疯了。
你这身子受不得一点风吹,居然还想去军营。
那里人多口杂,怕不是进去一刻都待不住。
刘夫人也不敢忤逆袁绍,只扶着他前往军营。
袁绍走在营中,见士兵皆如丧考批,面带哀色。
对袁绍的到来,也丝毫不起波澜。
袁绍乃垂泪道:
“孤起兵十五万南下,大半之人未能与我一道回来。”
“兄弟离散,亲友分别,孤之过也。”
言讫,流泪不止。
这时,一名哨骑飞马来报。
“报——”
“禀袁公,并州有急!”
袁绍急止眼泪,忙道:
“快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