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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给钱法司的督铸使送三万钱。”

“让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管家刚要领命,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喧譁声。

“潁川督铸使到——!”

韩珪脸色一变,连忙起身相迎。

“尊使到访,韩某有失远迎。”

“恕罪恕罪!”

见一眾官兵闯入家门,韩珪心知来者不善。

“若尊使不嫌寒舍鄙陋,请入內喝茶相敘如何?”

“不必了!”

督铸使抬手止之:

“本督是奉命来执行公务的,办完公事就走。”

“……呃,不知是什么公事?”

督铸使乃从怀间取出一封公文,面无表情地展开,大声宣读:

“韩氏私铸劣钱,证据確凿。”

“奉內阁令,查封所有冶坊,家主韩珪押赴洛阳问审!”

韩珪闻言,勃然大怒:

“放肆!我韩家世代簪缨,岂容你等污衊!”

督铸使冷笑:“簪缨?”

他一挥手,“搜!”

韩珪见此,面色大变,连忙喝斥道:

“我家好歹是世代公卿,岂容尔等放肆。”

“你们这是私闯民宅!”

“韩某定要告你们御状。”

“告御状?呵呵。”

督铸使冷声笑道,“我等本就是奉朝廷命令来查你韩家。”

“你韩家当年与曹贼勾结,犯下数条罪状。”

“不过本督只负责查私铸坊,你落在本督手里,已是莫大幸运。”

“怎还敢拒不配合?”

话落,朝身后甲士一挥手,示意他们立刻进去。

韩珪遮拦不住,被眾甲士如狼似虎地冲入后院。

不多时,抬出几筐未及熔铸的铜料和私钱模子。

“韩珪,证据在此。”

“你还有何话说!”

韩珪面如死灰,心道完了,完了。

一切全都完了!

贾詡將潁川的奏报递给李翊。

“首相,韩珪已经押入大牢,其父韩融在徐州闻讯,连夜递了请罪书。”

李翊淡淡扫了一眼,隨手丟在案上:

“听说这韩融是贏长韩韶之子,前朝大臣。”

“如今看来,倒还算识相。”

“省得本相,多费精力收拾韩家。”

庞统笑道:

“经此一事,各地豪强应该都老实了。”

“只是不敢明目张胆。”

李翊摇头,“还不够。”

他站起身,走到窗前。

“传令各州,所有铜矿收归官营,私采者以谋逆论处!”

冀州,中山。

时任商监的甄尧回到了故乡。

见著了母亲张氏,还有家族里的姐妹们,甄姜、甄脱等姝。

他此次回家,既是荣归故里,也是为了让甄家带头配合朝廷政策。

甄尧站在自家商號前,冷眼瞧著差役將一箱箱旧钱抬走。

管家低声道:

“家主,咱们囤的那些剪边钱.”

“熔了。”

甄尧淡淡吩咐道,“朝廷这次是铁了心,咱们没必要触霉头,得罪內阁。”

管家有些不甘心,说道:

“可咱们少赚了多少啊……”

甄尧深吸一口气,嘆道:

“挣得多,挣得少,都不影响咱们甄家吃饭。”

“如今內阁已经定下严令,我们中山甄氏还是做出表率的好。”

沿海边上,钱法司的大手亦伸到了此处。

一名渔夫扛著一筐鱼到市集上去卖,却见鱼贩摇了摇头说:

“今日只收新钱。”

“可俺只有这些.”

渔夫掏出几枚锈跡斑斑的五銖,摊手表示无奈。

那鱼贩嘆气道:

“去钱法司换吧,晚了可就作废了。”

那渔夫无奈,只得扛著鱼筐,跋涉十里到县衙兑换。

回来时,鱼已臭了一半。

於是那渔夫破口大骂,朝廷瞎折腾,只会害咱们老百姓。

骂归骂,那渔夫最后还是老老实实地把剩下半筐鱼拿到市场上买去了。

次日,拿著新幣易市,渐渐將昨日之事给忘却了。

整个新幣政策的实施过程,大体如此。

各州官吏,从民间收回旧五銖,然后上交到钱法司。

然后各州的钱法司,再统一发回洛阳朝廷。

最后由洛阳朝廷亲自出面,將旧钱回炉重铸,熔炉日夜不息。

工匠们將铜液倒入钱范,一枚枚景元通宝逐渐成型。

然后再將这些景元幣,重新发回市场。

以形成货幣流通。

起初实施之时,给百姓带来了不便,多有怨懟之声。

但隨著市场上的货幣逐渐统一,怨声也隨之渐渐平息。

百姓们发现,新钱虽轻,但成色足,不易磨损。

买卖时不再需要一枚枚验看。

商贾们也鬆了口气——至少不用再担心收到一堆剪边的废铜。

而世家豪强在官府的严厉打击下。

不少人都默默地將私铸的铜器给熔了,老老实实上交官府。

虽然亦不乏有心存侥倖之人,借著这股东风,私铸钱幣。

但在钱法司的高压打击下,毕竟难成气候。

未央宫。

李翊正將各州钱法司的奏报呈递於刘备案前。

“陛下,景元钱推行顺利。”

“各州旧钱收缴已逾八成,市面流通渐趋稳定。”

刘备翻阅奏章,满意頷首。

“子玉办事,朕向来放心。”

他忽的抬头,“对了,令郎李治近来如何?朕许久未见了。”

因为从前李翊走到哪儿,都是把儿子带在身边的。

所以朝官们也习惯称之为“大李”、“小李”。

李翊拱手解释道:

“回陛下,犬子现於洛阳南郊纸坊做工。”

刘备执笔的手一顿,挑眉道:

“首相之子,就这般安置?”

“正因他是臣之子,更需歷练。”

李翊神色平静,“生於富贵,若不识民间疾苦,將来何以治国?”

在李翊看来,出身富贵,便容易脱离群眾。

倘若不深入基层,便无法回到更进一步的成长。

刘备闻言,若有所思。

是也,自己早年间买草鞋,后来结识关张兄弟。

大家都是从底层,摸爬滚打上来的。

知道底层百姓有多不容易。

可阿斗这孩子却是含著金钥匙出生长大的,一生都没怎么受过挫折。

甚至可以说一辈子都一帆风顺。

他出生时,徐州政局基本稳定。

懂事之时,就封了世子。

然后又去富庶的河北,接受李翊的教导。

没几年,又封了太子。

他的一生实在是太顺利了。

这孩子品性倒是不坏,就是恐怕容易被人骗。

毕竟朝堂之上,充斥著尔虞我诈,勾心斗角。

念及此,刘备忽的轻笑:

“爱卿所言有理。”

他搁下笔毫,“既如此,不如让阿斗也隨令郎去歷练几日?”

李翊眸光微动,“太子金尊玉贵,只怕他受不了犬子那苦。”

“朕的儿子,难道比首相之子娇气?”

刘备摆手打断,“你我同起於草莽,没道理子孙后辈便吃不得这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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