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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白增加自己的战损,对诸葛亮而言得不偿失。

费禕忧心忡忡:

“然关中粮运艰难,恐难持久……”

诸葛亮淡然道:

“故需双管齐下。”

“一面固守,一面上书朝廷。”

遂唤文书官:

“修表奏请陛下:”

“就说关中战事胶著,需增拨粮餉。”

“请调存粮三十万石,另拨银五千万钱以为军资。”

诸將仍疑虑重重。

姜维道:

“纵得粮餉,转运亦需时日。”

“期间若魏军来袭……”

诸葛亮成竹在胸:

“司马懿新败,不敢轻出。”

“且……”

他微微一笑,“我已有计策。”

三日后,

汉军前推三十里,沿河筑起连绵营寨。诸葛亮亲临前线,指挥若定:

“此处立望楼,须高五丈,可观魏军动静。”

“此处挖暗壕,內设铁蒺藜。”

“此处设浮桥,看似渡河之用,实为疑兵。”

司马懿在河北望见,惊疑不定:

“诸葛亮竟不惧粮草供应不及乎?”

遂急召诸將:

“齐军推进,必有诡计。”

“各营加倍警戒,尤其夜间,防其劫营。”

然而汉军只是固守,日间操练。

夜间鼓譟,却不出战。

司马懿愈发疑惑,不敢妄动。

……

洛阳皇宫,长乐殿內烛火摇曳。

年过六旬的刘备斜倚在龙榻上,面庞消瘦,眼窝深陷。

唯有一双眸子仍不时闪过昔日的锐光。

他手中捧著诸葛亮自关中发来的奏疏,眉头紧锁。

上面写著:

“臣亮诚惶诚恐,谨奏圣主陛下:”

“臣受命总督雍凉,仗天威而討逆虏。”

“三军效命,將士同心。”

“去岁出师以来,屡破魏军於渭水。”

“魏帅司马懿畏我兵锋,深壁固垒,不敢復战。”

“今西贼胆裂,龟缩营垒。”

“陇右关中已復大半,此皆陛下洪福所至,汉室復兴之兆也。”

“然臣观司马懿老谋深算,虽屡败而元气未衰。”

“近闻其广徵民夫於渭滨,掘壕三重,筑垒九重。”

“更以鹿角连营三十里,显有长期相持之意。”

“魏国虽地瘠民贫,然据天府之地,仓廩尚存积粟。”

“臣恐迁延日久,或成胶著之局。”

“臣尝考关中地形,自秦汉以来战祸频仍。”

“水利失修,沃野化为瘠土。”

“虽效赵充国屯田之法,引渭水溉荒原,然麦苗方秀,未逮秋收。”

“较之益州天府之土,一年多熟之丰,实难企及。”

“今军中存粮仅支三月,鎧仗损敝待更,箭矢十失二三。”

“伏惟陛下明鑑:以大汉之国力,远胜僭魏偽朝。”

“然远征转餉,千里馈粮,士有飢色,马无秣粟。”

“昔高祖定关中,萧何镇抚馈餉不绝。”

“光武兴汉室,寇恂转运帷幄有功。”

“今臣不敢自比先贤,唯效愚忠。”

“恳请陛下敕府库拨粮三十万石,解送军前。”

“另请发帑藏五千万钱,以供缮甲礪兵、抚恤伤亡之需。”

“臣已令將士轮番屯垦,渭滨新田千顷禾苗渐长。”

“待至来年麦熟,军粮可自给其半。”

“更组织陇西羌胡互市,以盐铁易牛羊,稍补军用。”

“惟长远之计,仍赖朝廷源源接济。”

“今西北风云变幻,正当持重待机。”

“若粮餉无缺,臣当效田单守即墨之志,励將士固守营垒。”

“俟魏军有隙,则展韩信出陈仓之谋,率虎狼直捣成都。”

“兴復汉室,一统神州,此臣日夜未敢或忘之志也。”

“临表涕零,不胜迫切待命之至!”

“雍凉大都督,臣诸葛亮谨奏。”

“……宣陈相。”

刘备的声音略带沙哑,却仍带著不容置疑的威严。

不多时,

陈登疾步而入,躬身行礼:

“臣陈登,叩见陛下。”

刘备將奏疏递与近侍转交陈登,缓缓道:

“元龙啊,孔明在关中与司马懿相持,钱粮吃紧。”

“你这首相,可能筹措些粮草支援前线?”

陈登细览奏疏,面露难色:

“陛下若要,自然是有的。”

“只是去岁河北大蝗,賑灾已耗去大量钱粮。”

“今若往关中运粮,路途遥远,损耗颇巨,恐又是一笔不小开销……”

刘备突然剧烈咳嗽起来,侍从急忙上前抚背。

稍缓,他抬手止住陈登:

“先甭管开销大小,你只说有没有?”

陈登躬身:

“陛下若是要,自然是有的……只是……”

“好了!”

刘备頷首,语气坚决:

“既然有,那就发过去吧!”

“孔明用兵,从不虚言。”

“既说吃紧,必是急需。”

“臣领旨。”

陈登再拜,却未立即退下,欲言又止。

刘备似看穿他的心思,嘆道:

“元龙可是觉得朕太过纵容孔明?”

陈登忙道:

“……臣不敢。”

“只是国库虽有余粮,亦需为长远计。”

“长远?”

刘备忽撑起身子,目光如电。

“若无孔明在关中挡住司马懿,何谈长远!”

“当年朕与子玉、云长、益德创业时,何曾计较过这些?”

言及这帮老兄弟,刘备又是一阵咳嗽。

这次竟咳出些许血丝。

侍从大惊,急忙递上绢帕。

李翊见状,急步上前:

“秋风萧瑟,最易伤人。”

“陛下万乘之躯,当格外珍重。”

刘备摆手止住內侍递来的茶汤,强笑道:

“……子玉过虑了。”

“不过是年轻时落下的老毛病,每逢秋深便要发作几日,不碍事的。”

“呵,不过说来也怪。”

“前几年倒未曾发作,近两年,便疼得厉害。”

“也不知是何故。”

话落,轻啜了口茶汤。

汤水从嘴角流出,侍从取出丝帕帮他擦拭。

李翊眉头紧锁,见刘备虽披厚裘,指节却因用力抑制咳嗽而微微发白。

小黄门又为刘备添了一件狐裘,殿內银炭盆烧得正旺。

却似仍驱不散天子眉宇间那缕倦意。

待议毕政务,李翊悄然寻至太医署。

华佗正在捣药,见李翊来,忙起身相迎。

“元化先生。”

李翊屏退左右,低声问道:

“陛下近日圣体似乎愈发不適,究竟情形如何?”

华佗长嘆一声,引李翊至內室:

“相爷既问,佗不敢隱瞒。”

“陛下龙体……外看似无大碍,实则內里虚空。”

“年青时征战四方,伤痕累累,患有隱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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