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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督可放心入京。”

“但愿他日朝堂之上,你能大展宏图,实现平生抱负。”

马车缓缓启动,诸葛亮最后回望了一眼长安城。

夕阳下的城郭巍峨壮观,而更让他留恋的,是这片土地上淳朴的百姓。

他想起离开交州时的情景,那时也是如此——

百姓夹道相送,哭声震天。

为官一任,造福一方,这是他始终秉持的信念。

“大人,”

驾车的亲随轻声问道,“此去洛阳,前路如何?”

诸葛亮收回目光,神色恢复了一贯的从容:

“无论前路如何,但求无愧于心,无愧于民。”

马车渐行渐远,消失在官道的尽头。

而关中的百姓,将会长久地传颂着这位任八年,让他们过上好日子的诸葛都督。

……

建业城中,吴王宫阙连云。

飞檐迭翠,较之洛阳皇宫竟不遑多让。

时值暮春,

淮河上画舫如织,笙歌不绝。

吴王刘永正在新落成的“望仙台”上大宴群臣。

“诸位爱卿。”

刘永举杯,满面红光,“今日望仙台成,当与诸君共醉!”

这望仙台高九丈九尺,台基以白玉砌成,栏杆雕着蟠龙翔凤。

台上悬着南海珍珠串成的帘幕,地上铺着从波斯商人那里买的绒毯。

歌女们身着绫罗,在台中央翩翩起舞,宛如仙子临凡。

国相诸葛瑾坐在席末,眉头微蹙。

他看着席间觥筹交错,听着耳边丝竹靡靡,心中忧虑日深。

酒过三巡,刘永得意道:

“自父皇封孤为吴王,至今已历六载。”

“赖东海盐利、江南丝茶。”

“府库充盈,甲兵强盛。”

“近日又得交趾象牙、南海明珠,此皆海贸之利也。“

大将军全琮奉承道:

“大王英明,开海通商,致吴国富甲天下。”

“今观此台,虽汉武柏梁台不及也!”

刘永大笑,命侍从抬上一个大箱。

箱开时,满室生辉——竟是整箱的金饼。

“此乃近日海商所献,”

刘永随手抓起一把金饼,任其从指间滑落。

“孤欲再扩水师八千,打造楼船百艘。”

“以向海外番邦宣扬我国国威,诸君以为如何啊?”

席间顿时一片附和之声。唯有诸葛瑾起身谏道:

“大王,如今水师已有三万,楼船二百。”

“足可以保境安民。”

“若再扩军,恐劳民伤财,且招朝廷猜忌。“

刘永不悦:

“国相何出此言?朝廷既许各藩国自练兵勇,维护国内稳定。”

“孤何错之有?“

宴会遂不欢而散。

当夜,诸葛瑾密访好友严畯。

严府书房中,烛火摇曳。

“曼才兄,”诸葛瑾忧心忡忡,“今日宴上,大王又欲扩军。”

“兼之其又与东夷来往密切,孙权贼心不死,一直想反攻中土。”

“长此以往,恐生祸端啊。”

严畯沉吟道:

“……子瑜所虑极是。”

“不过,我闻令弟孔明不日将回京继任首辅,此事可真乎?”

“消息确实。”

诸葛瑾点头,“只是未得验实。”

“此乃天赐良机!”

严畯击掌道,“若令弟执掌朝政,子瑜何不借其首相之力,调回京师?”

“既可全兄弟之情,又可避此是非之地。”

诸葛瑾叹息:

“我何尝不想?只是大王始终不准我辞官。”

“既然如此,”严畯压低声音,“不妨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三日后,

刘永召诸葛瑾入宫议事。

“孤思之再三。”

刘永指着案上的水师扩建图样。

“扩军之事,势在必行。”

“国相为何总是阻拦?”

诸葛瑾心中已有计较,从容奏对:

“臣非阻拦,实为大王计。”

“如今朝廷虽许各藩练兵,然过度扩张,必招猜忌。”

“臣以为,不如将资财用于修建宫室。”

刘永愕然:

“此言何意?”

“大王请想。”

诸葛瑾缓缓道,“扩军练兵,形同谋逆。”

“而修建宫室,不过是诸侯享乐。”

“朝廷见大王耽于享乐,反而放心。”

刘永若有所思:

“继续说。”

“昔年越王勾践献西施于吴王,正是示弱之计。”

“今大王广建宫室,多纳美姬。”

“朝廷必以为大王无大志,如此方可保吴国平安。”

刘永大喜:

“国相高见!孤竟未想到这一层。”

于是,吴国上下开始大兴土木。

先是扩建王宫,增建“栖凤阁”、“藏娇楼”。

又在玄武湖畔修建“逍遥苑”。

苑中奇异草,珍禽异兽,无所不有。

一日,刘永携诸葛瑾巡视新建的“锦帆殿”。

此殿临水而建,殿内铺着蜀锦地毯。

梁柱皆用沉香木,散发着淡淡幽香。

“国相看此殿如何?”

刘永得意地问。

诸葛瑾心中暗叹,表面却赞道:

“巧夺天工,堪比阿房。”

阿房阿房,亡始皇。

刘永还没有意识到,他扩建宫室,耽于享乐。

虽然可以麻痹朝廷,使朝廷对吴地放松警惕。

但却也极大消耗了吴国的国力。

诸葛瑾这是在给自己留退路。

这时,内侍引着一队歌女上前。

这些女子个个明眸皓齿,体态婀娜。

“此乃从江南各地精选的三百歌女。”

刘永笑道,“孤欲再选七百,凑足千人,日夜歌舞不绝。”

诸葛瑾趁机道:

“大王既爱歌舞,何不再建一座‘妙音阁’?”

“臣闻巴蜀有良工,善造回音之室。”

“妙!妙哉!”

刘永大喜,“即刻命人前往蜀中征召良工!”

退出王宫时,诸葛瑾遇见全琮。

全琮冷笑道:

“国相近来颇得大王欢心啊。”

诸葛瑾淡然道:

“为人臣者,自当为主分忧。”

是夜,诸葛瑾密信一封,命心腹送往洛阳。

信中详细记述了吴国近来奢靡之状,特别提到兴建宫室、征集歌女等事。

最后写道:

“……吴王永日渐骄奢,已忘初心。”

与此同时,严畯来访。

二人在后园亭中密谈。

“子瑜此计甚妙,”严畯低声道,“刘永如今沉湎酒色,已三月不问军政。”

诸葛瑾望着亭外月色,神色复杂:

“我本不愿行此诡计,然为社稷计,不得不尔。”

“听说孔明已至洛阳,不日即将拜相。”

严畯道,“届时你调回京师,便可兄弟团聚了。”

诸葛瑾却无喜色:

“只盼吴国百姓,莫要受此牵连才好。”

诸葛瑾这也是以退为进。

刘永如此奢靡,除了耗费吴国国力外。

传到洛阳,传入朝廷,传入那位立志要做个明君,比肩高祖、光武的老皇帝耳中去。

便不能想象其会如何暴怒。

到时候诸葛瑾这个国相“规劝不严”肯定也会受到牵连。

届时,诸葛亮只需从中斡旋一下。

诸葛瑾便能引咎辞职,明贬暗升,调回京城去了。

这也是他们诸葛家的生存法则。

若不到万不得已,诸葛瑾实不愿行此策。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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