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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翊举杯环视众人,目光深邃:

“……诸公过誉了。”

“翊本郯县一介白身,得遇明主,侥幸才有今日。”

“一个人的命运,固然要靠自我奋斗,但也需顺应历史的潮流。”

“若非天下大乱,英雄辈出,翊又何来建功立业之机?”

这时,车骑大将军张郃趁机问道:

“听闻朝廷已决定明年增兵汉中,支援诸葛丞相伐蜀。”

“不知相爷心中可有领军的人选?”

此言一出,

满座顿时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竖耳倾听。

眼下,灭蜀之役的胜利只是时间问题了。

因为汉中被拿下,川蜀门户也就洞开。

正如诸葛亮提出的战略一样,以汉中为根据地,打进去只是时间问题。

既然灭蜀之役的成功是板上钉钉,而魏国又没有被灭。

那这天大的功劳,自然会被有心之人盯上。

京中的权贵们,收到一点风声,便纷纷都来拜贺李翊。

指望来年开春,安插自己的儿子,或者族中子弟到军中去。

以便来年去前线镀金,再不济混点儿军功。

回京后,也好在京中谋一个差事。

李翊缓缓放下酒盏,神色凝重:

“去年徐晃将军病逝,如折我一臂。”

“蜀道艰难,诸位莫要以为伐蜀是件易事。”

“崇山峻岭,易守难攻,更兼蜀中人才并未完全凋敝。”

“依然有愚忠于曹魏的顽固分子,向我军做出抵抗。”

“此役,绝非汝尔等所想那般容易。”

光禄勋崔谅接口道:

“……相爷过虑了。”

“我等世受国恩,正该为国效力,何惧艰难?”

众人纷纷称是,个个摆出忠勇之态。

李翊目光扫过席间,忽然停在一位须发皆白的老将身上,嘴角微扬:

“奉先将军,您乃当世虎将,可有挂帅的想法?”

醉眼朦胧的吕布闻言,哈哈大笑,声若洪钟:

“李相说笑了!老夫离开行伍已近十载。”

“这把老骨头早就打不动了,相爷还是另请高明吧!”

宴席间响起一阵善意的笑声。

吕布虽已年逾七旬,但虎威犹存,这一笑依然震得杯盏轻颤。

李翊含笑点头:

“奉先将军老当益壮,何必过谦?”

“不过既然将军无意出山,那明年的领军之人,老夫自当慎重遴选。”

“诸公且安心回去等候消息。”

宴席将散时,众人纷纷命随从抬上贺礼。

金银珠宝、古玩字画,琳琅满目。

崔亮上前低声道:

“相爷,这些薄礼不过是我等一点心意,还望笑纳。”

“来年出征,犬子崔凌虽不才,但也略通兵法……”

李翊摆手打断:

“诸公心意,老夫心领了。”

“至于军中人事安排,还需从长计议。”

送走宾客后,李翊独自在书房中对着一地礼品出神。

管家轻手轻脚地收拾着,忍不住问道:

“相爷,这些礼物……”

“登记造册,悉数入库。”

李翊淡淡道,“明日早朝,本相要面奏陛下。”

夜深人静,李翊在灯下细阅兵部文书。

忽然,一阵熟悉的脚步声传来。

“奉先将军既然去而复返,何不进来一叙?”

李翊头也不抬地说。

吕布推门而入,醉意全无,目光炯炯:

“相爷果然知我。”

李翊放下文书,示意吕布坐下:

“将军今夜在宴席上装醉推辞,想必另有深意。”

吕布叹道:

“老夫确实年事已高,不宜再统大军。”

“不过更重要的是……”

“相爷可曾想过,为何这些权贵争相要将子弟送入军中?”

“哦?”李翊挑眉,牵唇笑道,“翊愿闻其详。”

“伐蜀之功,谁不眼红?”

吕布冷笑,“但他们只看见功劳,却看不见凶险。”

“若是败了,这些纨绔子弟岂不误了大事?”

吕布活了七十多岁,人生大起大落。

其心智之成熟,早非当年的义父杀手阿布可比。

李翊点头:

“……将军所虑极是。”

“故而明日面圣,我欲举荐一人……”

“张郃?”吕布接口道。

李翊微笑,“知我者,奉先也。”

两人对坐而饮。

窗外梧桐叶落,飒飒作响。

“相爷,你当真要举荐张郃挂帅?”

吕布放下酒盏,眉头微蹙。

“此人近年来在朝中日益骄纵,恐怕与诸葛亮合作未必顺利。”

“孔明那人,你我都知道,最是讲究上下分明。”

李翊轻抚长须,目光深邃:

“奉先以为,陛下为何要在来年给诸葛亮增兵?”

吕布一愣:

“自然是为了战事顺利,加快灭蜀进程。”

“如今汉中已定,正是乘胜追击的大好时机。”

正当此时,书房门被轻轻推开。

一位身着淡绿罗裙的少女端着食盘款款而入。

身姿曼妙,步履轻盈。

她先将一碟精致的下酒菜摆在案上。

又端上一盘切得薄如蝉翼的酱肉,动作优雅从容。

“父亲,奉先将军,夜深了,用些小食吧。”

少女声音清越,如珠落玉盘。

吕布看得一怔,不禁问道:

“相爷,这可是令爱?”

李翊含笑点头:

“……正是小女李仪。”

“仪儿,还不快给奉先将军见礼。”

李仪盈盈一拜,仪态万方。

烛光下,她面容姣好,眉目如画。

虽只十六年纪,却已显露出不凡的气度。

吕布慨叹道:

“令爱真是仪态万千,不知芳龄几何?”

“回将军话,小女二八。”

李仪轻声应答。

“二八正是桃李年华,该考虑嫁人了。”

吕布笑道,“不知可曾许了人家?”

李仪嫣然一笑:

“在父亲身边能学到很多教益,情愿不嫁人,侍奉在父亲身边。”

“女子当嫁,岂有不嫁人之理?”

吕布皱眉,摇了摇头。

李翊连忙打圆场:

“奉先也莫要见怪,顶数她小,最是骄惯。”

“就连老夫也拿她没辙。”

李仪依偎在父亲身边,娇嗔道:

“父亲又说女儿的不是了。”

这番小插曲过后,吕布忽然想起方才的话题,正色问道:

“相爷,你方才那话是什么意思?”

“陛下增兵,难道不是为了灭蜀顺利吗?”

李翊尚未答话,李仪却轻笑起来:

“奉先将军也是久经沙场的,难道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吗?”

吕布老脸一红,非但不恼,反而饶有兴趣地问道:

“还请小姐赐教。”

李仪敛衽一礼,侃侃而谈:

“将军请想,诸葛丞相手中现有十二万大军。”

“而魏国如今民生凋敝,粮草短缺。”

“丞相却是兵强马壮,龙精虎猛。”

“这般兵力,便是灭两个魏国都够了。”

“既然如此,为何还要继续增兵?”

她顿了顿,见吕布若有所思,继续道:

“蜀地是天然的封闭之地,成都更是天府之土。”

“倘若大军在里面割据,岂非灭了一个魏国,又来一个魏国?”

吕布恍然大悟,似醍醐灌顶般拍案道:

“原来如此!陛下增兵,是为了防范前线大军生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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