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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想说,顾宪成是景王的人?”听到景王,严世蕃的敏感神经被触动,“这孙子任吏部主事,莫非他是景王安插在吏部的人?”

“景王想坏了当初大家默契的规矩?”

当初裕王跟景王已经合作,然后踢出了徐阶等清流一系的人,三方瓜分了朝堂势力。

严党把控户部、礼部和吏部,以及督察院,而二王瓜分刑部和兵部以及三大营。

这是三派默契遵守的约定。

现在推测到景王可能要插手吏部,严世蕃当然坐不住了。

看着老爹这一副脑洞大开的模样,严绍庭却微微摇了摇头,他倒不觉得老爹想的有些多,毕竟按照顾宪成的履历来看,就是景王的人。

“他是景王提拔上来的不假,但说不通,”严绍庭摇了摇头,道:“那时的顾宪成刚考取进士,且没有表现出任何的突出才干。”

“且在嘉靖六十五年,就因为干涉工部在各地的各项工程,其中就有‘军府’私开灵气管道,用于军需一事,被新党胡宗宪,俞大猷和王崇古三人弹劾,然后被贬桂阳。”

“现在朝堂之上谁人不知道,“军府”是新党的禁脔,背后更是裕王跟景王。”

“如果此人是景王的人,又岂会干涉‘军府’的事?这等同于送把柄给我们严家。”

“一直到年初,高原议政的时候,此人政绩突出,这才被爷爷提拔上来,”说到这里,严绍庭想到老爹说的那句‘吃着老子的饭,砸老子的锅’,摇头道:“父亲发怒不也因此吗?”

“吃里扒外,毫无感恩的东西!”提起这个,严世蕃心里的火,就层层的往上冒。

“继续!”低骂了一声后,严世蕃又看向严绍庭,示意他继续。

他自然知道儿子严绍庭说这么多,必然是有了一些发现,同时听闻顾宪成这些履历之后,他也意识到了一些问题所在。

如此说来,顾宪成得罪了新党,那此人即便再怎么做事公正,优秀考官之一也轮不到他。

嗯,现如今大明朝廷上下官员派系势力看似错综复杂,但其实大方向上早已定型。

无非就是严党、景王和裕王派系。至于新党,说到底背后,还是严党和二王的派系。

严党不可能因为一个小小的顾宪成就得罪二王,因此这人就算再怎么优秀,下面各阶官员,也会将其掩藏的干干净净,到死都不可能踏足朝堂才对。

可偏偏此人在高原议政期间,竟然就这么被提拔了上来,那岂不是说此人是有人专门送到严家面前的?二王和新党肯定不会提拔。

那内阁中,掌管吏部的就只剩下严家了,高原议政,桌上坐的那都是什么人?

整个大明仙朝最巅峰的一批人,徐阶、海瑞、张居正、高拱和赵贞吉都在,不仅如此,还有司礼监众人,两位国师。

如此众目睽睽之下,面对送到门上的优秀考官,你吏部,凭什么不提拔?也是因为如此,这个顾宪成才被严嵩提拔入吏部主事。

“嘶!”想到这些,严世蕃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瞪着眼看向儿子严绍庭。

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他隐约间仿佛感受到,似乎有一只黑手在摆弄朝堂。

不露痕迹之间,便算计了二王为首的新党和严党两方人,而对方自始至终都不曾露面,用的不过是顾宪成一颗小小的棋子。

“看来父亲意识到了……”严绍庭心里微微点头,颇有些望父成才的欣慰,于是继续开口,“顾宪成师承,张淇和薛应旗。”

“顾宪成十五六岁时,就学于张淇门下。这个张淇,曾师事阳湖邵公,闻阳明致良知之说,后,他又拜薛应旗为师。”

“薛应旗从师于王守仁弟子欧阳德。”

“顾宪成,就学于张淇和薛应旗,因此受他们的影响十分之深,从师承上来说,张淇和薛应旗都曾出入王门,但思想却从王学转向朱学。”

“顾宪成,以张淇和薛应旗为师,因此可以说是王门的三传弟子。”

“然而他却尊程、朱,贬陆、王……”

“不过,如今仙道峥嵘,三教昌盛,百家争鸣,王学泯然众矣,得益于父亲的‘启思革新’,如今言论开放,王学出现了很多异端。”

“而薛应旗或许是对此失望吧……”说着,严绍庭微微摇头,道:“以上算是顾宪成的全部信息,包括师承和主张思想。”

“这些你都从哪听说的?”严世蕃听完这一圈,堪称详细的调查后,好奇道。

“父亲难道忘了,浙直总督唐顺之,是阳明心学的传承者,更是如今实学派的领袖之一。”

“而顾宪成,同样推崇实学,不仅如此,薛应旗的仕途活动范围也一直在南直隶……”

“正因为调查过这个顾宪成,所以孩儿曾拜访过唐总督,这才明了其中缘由。顾宪成也曾多次拜访唐总督,二人亦有书信往来。”

“莫非这个顾宪成背后是唐顺之?”对唐顺之素来就有成见的严世蕃当即目露凶光。

“这点还不能确定,”严绍庭摇了摇头,道:“唐总督确实够分量了,但他的手应该还伸不到朝廷,而且他也不是喜欢参与党争之人。”

“知人知面不知心!”严世蕃听到儿子似乎对唐顺之很欣赏,不由板着脸,训诫道:

“虽然你如今也已到了不惑之年,但对于修仙者漫长的寿命来说,四五十岁在那些活的越久的老怪物面前也不过是个稚子而已!”

“人心思变,这个唐顺之平心而论,确实不像是一个可以参与党争之人,但你不要忘了现如今的大明,一切以修仙为主!”

“唐顺之独自坐镇南直隶,他的总督府甚至就在南京城内,按理来说修炼资源完全不需要担心,但不要忘了,真正的资源终究是掌控在内阁手里,一日不入阁,一日便是棋子!”

“他就算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自己身后的家族着想。现在,我完全有理由怀疑这个唐顺之,很可能已经在谋划着如何入阁了!”

听到父亲的这番话,严绍庭没有表态。

人心思变,尤其是在如今的大明朝,更是不能再按照常理来揣度每一个官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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