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庆踏着夜色从临福酒楼归来,脚步沉稳,心思却如潮涌。
吴曼青招揽的话语犹在耳畔。
以前他刚学武,没有资源,需要资助。
如今的他,距离化劲门槛仅一步之遥,自有其底气。
旁人的资助固然诱人,却如同无形的枷锁。
再者说,他很快就要突破至化劲了,何必绑上吴家战车?
心念既定,步伐也轻快了几分。
不多时,那熟悉的青瓦小院便出现在眼前。
推开院门,只见韩氏手里捏着针线,对着陈庆的旧褂子半天没下针,眉头微锁,心事重重的样子。
陈庆回到家,看到韩氏这般模样,「娘,打听过了?那刘家姑娘如何?」
韩氏像是被惊醒,放下针线,叹了口气:「打听了,跑了大半天,腿都溜细了。」
她看着儿子,眼神复杂,「姑娘家世是清白的,刘掌柜老实本分,铺子也殷实。模样呢,街坊都说俊,性子看着也温顺,识文断字,会打算盘记帐,这些都没错。」
陈庆点点头:「听着挺好。」
「是挺好……」
韩氏话锋一转,声音压低了些,「可阿庆啊,娘打听到些……别的事。」
她顿了顿,似乎在斟酌措辞,「这巧兰姑娘,心气儿高,也是个重情义的。前年跟西街一个姓李的穷秀才好过!两人情投意合的,吟诗作画,看着是真好。」
陈庆微微挑眉,没插话,等着母亲的下文。
「唉。」
韩氏又叹一声,「可刘掌柜嫌贫爱富,硬是给拆散了!听说闹得厉害,姑娘还绝食过,差点.......那秀才也是心灰意冷,后来不知是搬走了还是怎样,再没音信。打那以后,巧兰姑娘就跟霜打了的茄子似的,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刘掌柜两口子这才着了急,火烧眉毛似的到处托人说亲,就想赶紧把她嫁出去,离开这地界儿,也怕那旧情难断,夜长梦多。」
她看着儿子,眼神里满是忧虑:「娘不是嫌弃姑娘有过往,这世道棒打鸳鸯的事多了。娘是担心这姑娘心里头,怕是还装着那个秀才呢!刘家这幺着急,未必没有遮掩、想赶紧了结这桩心事的意思。阿庆,你说,这要是成了亲,人进了门,心却不在你这儿,那日子得多憋屈啊?」
陈庆听完,沉默了片刻。
他本就不甚热衷此事,此刻也明白了母亲的不安从何而来。
「娘说得对。」
陈庆语气平静,带着安抚,「婚姻大事,确实急不得。」
韩氏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连声道:「对对,不提了!咱阿庆是要奔前程的人,犯不着去填这心结。娘回头就跟张婶说,咱现在还没这心思,让她费心了。以后再有人提,娘定把根底摸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她拿起针线,这次利落地下了针,仿佛卸下了一块大石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