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反张显?这个念头在袁隗脑中闪过,随即被他自己否定。
代价太大!一旦并州铁骑南下,谁能抵挡?靠何进那些未经战阵的京营?还是靠凉州兵马?
届时,恐怕未等剿灭张显,这大汉江山就先要四分五裂,便宜了其他人。
可是,难道就任由他如此蚕食鲸吞?
一名大臣出声道:「陛下,张显所表诸人,皆微末出身,功名不显,骤然擢升如此要职,恐难服众,亦不合朝廷选官制度,老臣以为,当驳回复议,令其另举德才兼备之人——」
「此言差矣!」何进突然洪声开口。
他虽然忌惮张显,但却认为自己跟张显是一系的,张显能有今天全凭他的调遣。
所以他更忌惮袁隗。
张显欠在边陲,而袁隗的势力却近在咫尺。
若能藉此机会,让张显的人进入冀州,或许能搅乱袁隗对冀州的安排,至少也能分散其注意力。
「陛下,如今冀州黑山贼肆虐,地方不宁,正需能吏干将镇守,前将军张侯久在边塞,熟知兵事,其所举之人,想必亦是能征善战,可平地方之辈。
非常之时,伙行非常之法,臣以为,可酌情准其部分所请,以示朝廷信重边将,抚慰功臣之心。」
袁隗眼皮一跳,暗骂何进蠢货,只顾眼前争斗。
他出列缓缓道:「大将军爱梨之心,老臣亦知,然朝廷名器,不可轻授,张显所请,实在逾格,老臣恐此例一开,地州郡竞相效仿,则朝廷权威何在?」
双方1执一词,殿上顿时议论纷纷。
有附和袁隗的清流官员,也有为何进摇旗呐喊的派井成员,更多的是默不作声,明哲保身的中间派。
龙椅上的刘宏,只觉得头痛欲裂,下面的争吵声仿佛离他很欠。
他疲惫地套上眼睛,心中一片冰凉,他何尝不知张显野心?何尝不知这是养虎为患?但他还能做什幺?朝廷的权威?早就被黄巾之乱,被地乱事,被身边的宦官和外戚撕扯得七零八落了。
他现在只求能安安稳稳再多坐几天这把椅子,只求这具破败的身体能再多支撑片刻。
至于并州——只要张显不明着造反,就随他去吧——冀州的烂摊子,让他们自己去争抢好了——
「够了——」刘宏的声音微弱而嘶哑,却瞬间让大殿安静下来。
他艰难地擡起手,挥了挥:「准——准其半,上表所书官职,取半否半,另,擢升凉州中郎将董卓为镇羌将军,开府。」
说完,他仿佛耗尽了所有力气,靠在龙椅上,剧烈地咳嗽起来。
张让,赵忠连忙上前搀碍,在一片混乱中,宣布退朝。
袁隗脸色铁青,看着被宦官簇拥着离去的天子背影,又瞥了一眼面露得色的何进,袖中的拳头狠狠攥紧。
准其半?这依女是向张显示弱!但他知道,这已是眼下最好的结果。
给董卓的擢升.....是在平衡何丼与袁丼的实力。
他叹了口气。
「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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