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裕站在坞堡墙头,看着下方如同出闸猛虎般的队伍,脸色泛红了起来,手微微颤抖。
他看了一眼身旁面无表情的赵虎,重重地点了点头。
堡门轰然打开。
百余名战兵,在赵虎和几名邹氏心腹头目的带领下涌出,迅速地融入苍茫的夜色之中。
他们的装备或许不如并州军精良,战术或许稚嫩,但那股被压抑太久,渴望复仇和证明的狠厉之气,却异常惊人。
夜袭毫无悬念。
这个小部落基本毫无防备,还沉浸在掠夺来的酒肉之中。
当邹家的战兵杀入营地时,瞬间便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
惨叫声,兵刃碰撞声,火焰燃烧声打破了夜的宁静。
赵虎一马当先,手中并州刀锋利无匹,轻易劈开羌人的皮盾和弯刀,每一次挥砍都带起一蓬血雨。
他不仅勇猛,更保持着冷静,指挥着队伍分割,包围,驱赶,最大化地制造恐慌和杀伤。
战斗很快结束。
小部落完全屠戮了个干净。
火光映照下,是满地的尸体,以及被集中起来的牛羊马匹。
邹家的战兵们喘着粗气,许多人身上溅满了鲜血,第一次经历如此血腥场面的新兵甚至忍不住呕吐起来,但更多的人眼中却燃烧着一种复仇后的快意。
赵虎收刀入鞘,冷漠地扫过战场:「打扫战场!首级割下,带回筑京观!牲口带走!能用的物资全部带走!一刻钟后撤离!」
当这支队伍押着缴获,带着血腥气返回邹氏坞堡时,天边已泛起鱼肚白。
虽然疲惫,但队伍的精神面貌已然不同,多了一种经过血火淬链的沉稳和煞气。
消息像风一样传遍武威附近。
当队伍返回时,邹裕亲自出堡迎接,看着缴获的物资和队伍的变化,手不再颤抖,腰杆挺直了许多。
他知道,这条路一旦踏上,就无法回头。
但并州的支持,给了他前所未有的底气。
之后的一段时间,赵虎不断地带着邹家私兵见血练胆。
出击的直线范围也变得愈发的长了起来。
某日,武威郡以北。
一片靠近沙漠边缘的荒芜草场。
寒风卷着沙粒和雪沫,抽打着枯黄的骆驼刺,发出呜鸣的哨响。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和牲畜受惊后的骚臭味。
一场小规模的突袭刚刚结束。
赵虎带来的八十名邹氏战兵,正打扫着战场。
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二十余具羌人尸体,大多是青壮男子,伤口狰狞,鲜血染红了冻土。
几个邹氏子弟正挨个补刀,并熟练地割下首级,这是计算军功和筑京观威慑的必要程序。
另有十几名羌人妇孺瑟瑟发抖地跪在一旁,被几名战兵看管着,脸上写满了恐惧和麻木。
这是一个名为「野狼」的小型羌人部落,以劫掠过往商队和小型汉人聚落为生,凶悍狡诈。
赵虎通过邹氏的眼线摸清了他们此次越冬营地的位置,便毫不犹豫地率精锐前来拔除这颗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