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一沓灰白纸张分门别类摆好。
左手当前的纸面被标注了铁证二字。
其上所记载皆是虑虒豪强的诸般罪证,如许家私铸兵器,何家藏匿铁矿产出。
这些事你说有多严重吧不至于,是个豪强都多少沾点。
暗地里不知道存在多少这样的事,但若是真有有心人想通过这些东西做点文章,那也是一打一个准。
在虑虒的这四十多天里,他天天都是游走在各豪强家中,送礼,饮宴,通过蛛丝马迹以及对豪强处事的习惯摸排出各种细节。
然后再经由他提供的细节让黄忠具体探查。
哪怕只有一个模糊的地点,作为行动者的黄忠都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探查清楚。
二者结合发挥出的能力若是张显在这都得瞠目结舌。
一来二去,整个虑虒县的各要辛密在韩暨面前几乎如同明镜一般清晰。
许,何两家已如冢中枯骨即便是主公来了以后当面开刀,那也不会落人口舌。
这两家已经是虑虒县最为强盛的豪强了,至于其他的.
韩暨莞尔一笑:“待主公灭了这两家,不怕他们不曲意逢迎。”
“并州还是不比中原,原本还以为是些硬骨头,没曾想却多是些臭鱼烂虾,白费吾日思夜想啊。”
伸了个懒腰,韩暨将桌案上的所有灰白纸张收入木盒之中。
推开房门,院落中白茫茫的一片,仅有些许腊梅还点缀着点点色彩。
一墙之隔的隔壁小院里风声呼呼的响,他听见了不由的摇头好笑。
“汉升也是找了个好徒弟,文远这孩子却是毅力超群。”
当初从雁门郡将张氏母子接到了虑虒,原本是想让人去桃源的,不过考虑到张氏的身体以及张辽本人只想跟着汉升学艺,索性他便让人留下了。
两月间与主公只有两次书信往来,字里行间除了担忧他与黄忠以及刀卒们身体情况以外,并无太多其他的索取。
自己这主公呐
走入雪地,韩暨脸上笑容愈发灿烂。
永远都是人在前事在后,哪怕只是一小小刀卒,在其他人眼中微末的存在,对自己主公而言也是格外的重视。
妇人之仁?御下无方?
不,这恰好就是自己主公最为受人敬爱的地方。
也是自己这般留恋桃源的原因。
面向东南,韩暨躬身一礼。
“有主公如此,暨,三生有幸!”
思念的风吹回了东南。
桃源学堂里的张显一连打了三四个喷嚏,惊得一众学童纷纷瞩目。
“无事!看好课本,为师只是稍稍鼻痒罢了。”
望着一双双关切的眼珠子,张显摆了摆手继续起了授课。
冬季没有太多的事,但他也闲不太住,索性结合现有纸张的质量开发出了雕版印刷制出了书本。
印刷基本上没有太大的难点,他只是思索了一阵便自己动手了。
唯一麻烦的地方在于雕版上的字体要反过来,好在自己聪慧,先用正字印,再用正字印出的反字雕版省下了大把的时间。
如今桃源学童乃至扫盲兵卒都有了一本属于自己的课本。
他唯一的要求就是常读常新,好好爱护。
韩暨不在,他留下的教材张显教起来没有那味,所以他索性也不怎么教文学,转而开始教起了数学。
如今在他的授业下,学堂孩童几乎都掌握了‘九九歌’(东汉九九乘法表)
背诵,默写,堂中百二十三人全数掌握。
今天他已经准备开始教授数学符号,只不过还没正式开课,就被一连串的喷嚏打断了。
正要再度开始,草堂外却又响起了几声禀报。
张显皱眉,不是我就打算教个数学符号的应用而已怎么这么多事!
放下书本,他叮嘱:“拿出韩先生的课本自行念诵,黄叙李真,管理好课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