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烧仓,那最大的仓当属晋阳城里的了,我等要入城去吗?”
黄忠捡起地上的一根树枝,在地面勾勒一阵,绘制出了晋阳城的轮廓。
“四道城门,粮仓所在应是这儿,西城门。”
戏忠看着地上的晋阳城轮廓,脑海中开始反复推演。
好一会他才开口:“入城,不过不能进去太多,太多了跑不出来。”
“那某亲自去,带上虎娃他们几个,有把握出来。”
“县尉当真有把握?这可不是玩笑活。”
“能!”黄忠眼里满是自信。
戏忠凝神片许,指向北城门。
“那我在这设谋.”
两人低声交谈,商讨着扰乱晋阳城的点点滴滴补全所有遗漏之处。
藏身地里鼾声一阵。
所有人都在抓紧时间酣睡。
酉时正(下午五点),晋阳西市。
暮色沉沉,西市粮仓外,几个衣衫褴褛的“流民”缩在墙角,瑟瑟发抖、守仓的郡兵瞥了他们一眼,嗤笑一声:“滚远点,这儿不是你们讨饭的地方!”
其中一人佝偻着背,连连点头哈腰:“军爷行行好,给口吃的……”
郡兵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再不走,打断你们的腿!”
“流民”们悻悻退开,却在转身的瞬间,袖中却是滑出几团浸了油的麻絮,悄无声息地扔到了粮仓附近。
他们各自对视着,几人利用着守仓卒巡视的空挡,有条不紊的抛洒麻絮以及油脂。
一直到酉时中(六点)。
“走水了!走水了!”
忽的,西市粮仓骤然腾起冲天火光,火舌舔舐着堆积如山的粟米,黑烟滚滚,直冲夜空。
守仓的郡兵慌乱奔走,提桶泼水,却见火势越烧越旺,根本扑不灭。
“快去禀报郡守!”
整个西市陡然乱成一锅粥,将整个晋阳的目光都给吸引了过去。
而那几个难民却是借着骚乱离开了西市,也不在乎西市粮草的火会不会被扑灭。
他们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要抓紧时间。
按计划抵达南门,几人迅速分散,往一间间的露天商户而去。
戌时正(晚上七点)天色早已彻底黑了,但晋阳城中西市那边依旧火焰熊熊,无数衙役郡兵前往,加入了救火的工作中。
但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轰隆隆——”
南门牲口行,忽的马鸣牛牟声如雷。
上百头牛马不知怎的被放了出来,它们尾后燃着火焰,身上也披着浸油燃烧的好几层麻袋。
牛马在火焰下惊恐的横冲直撞。
它们后面,四五人骑乘着无鞍马匹汇集一处,胡骑打扮,挥舞着长刀长鞭,刀光闪烁,马鞭狂抽,商贩们尖叫着四散奔逃,马匹受惊,挣脱缰绳,越来越多的牛马牲畜冲开了马厩牛棚,开始在街巷中横冲直撞。
“胡骑!胡骑来了!”
混乱中,有人大喊。
黑夜笼罩,大火灼烧,人们根本分不清到底有多少人在纵乱。
西市混乱还在持续,眼下南市又乱,郡兵只能分兵赶来,却见这群“胡骑”并不恋战,撞倒几个挡路的商贩后,调转马头,呼啸而走。
“追!”郡兵校尉怒吼。
——但他们刚追出百步,北门方向又传来一阵急促的铜锣声。
“北门遇袭!”
晋阳北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