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儿……”她泣不成声,最终化作一声长长的、充满无尽哀伤的叹息。
年轻妇人抱着孩子,看着赵云,眼神复杂,有悲痛,有怨恨,但也有一丝……茫然的感激。
赵云再次重重叩首,额头再次触碰冰冷的地面:“云……代柳二兄弟……谢过爹娘生养之恩!谢过嫂嫂……持家之苦!”
他伏在地上,久久没有起身。
风吹过,卷起他鬓角的几缕乱发。
张显这时才缓缓下马,走到近前,对着柳二的家人,也对着围观的村民,沉声道、
“我乃使匈奴中郎将张显,甲虒军之主,我甲虒军保境安民,凡我甲虒军子弟,因战,工,伤亡者,抚恤,必不短缺分毫!所有遗孤,必得妥善安置!此誓,天地共鉴!”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安定人心的力量。
村民们看着这位威名赫赫却又亲自带着部将登门谢罪、发放厚恤的中郎将,眼神中的恐惧和疏离渐渐被一种复杂的情绪所取代。
张显蹲下身子扶了扶哭泣中的老妪。
“婶娘,随我去虑虒吧,现在家中没了男丁多是有些不便的,你们去了虑虒我也好照应一些。”
说着,他看向了还是一脸茫然的小娃娃。
“二郎的娃儿也大了,去了虑虒会有专门的学堂教他念书,以后也能有个好的出路。”
“将军.”
老妪脸上挂着浑浊的泪水,她颤颤巍巍的伸出一只手满是老茧的手诉说着生活的艰辛。
张显一把握住,将其从地上给搀扶了起来。
“将军.谢谢”
“唉、”
一声叹息,在风中消散。
但随着这声叹息升起的,却是这个村里更多年轻人所露出的灼热崇敬,与跃跃欲试。
而返回虑虒的归途车队里,又多出了几人。
就这般一路走,一路停,车队中的牛羊一头没少,但人却是逐渐的多了许多。
当张显他们回到虑虒的时候已经是二十天后了。
他早派了快马返回,吩咐韩暨修缮一片新的住宅区来用来安置战死者的遗孤。
住宅区的住宅皆是带小院的一户五室,小院不大,但足够用来喂养一头犍牛以及一些牲畜了。
住宅区的位置就在县城与甲虒营的中间位置,不论是进城还是遇到困难,两边都能快速抵达帮助。
等他们回到虑虒之时,这片城外的住宅也将将完善。
他亲自安顿了这二百一十一户战死者的家属。
有些家庭孤儿寡母,有些家庭只剩老父老母。
跟他当初所承诺时的一样,战死者的子嗣免费入学,妻小他养。
无子嗣者从弟兄之中挑选一人子嗣抚养,若无子嗣,无弟兄者,老父老母便是甲虒军的老父老母,养老送终的事由甲虒军上下承担!
战死者遗骸入陵园,受甲虒军上下香火供奉。
只要甲虒军尚有一人健在,这香火便不会断绝!
安顿好遗孤们用了半日,等张显回到虑虒县衙已经是月上枝头。
县衙里,韩暨依旧勤勤恳恳的忙碌着公务,侧首谷雨也同样如是。
“主公!”
“主公!”
见到有人进来,两人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