卯时还未到,县衙内就已经响起了点卯的声音。
各曹吏员相继上工。
居住在县衙隔壁宅邸的荀彧,郭嘉两人也在这般点卯声中苏醒。
屋内传出动静,隔壁房的侍女便也起了身。
敲响两人居住的房门轻声问道:“两位先生可要起了?”
荀彧没有太多的话,他只是回道:“起了,更衣。”
“唯、”
两名侍女推开房门,进了屋内,一人端来了热水给荀彧洗漱,另一人则是侍奉着更衣。
另一边的郭嘉则是睡眼惺忪,他问道:“中郎府上都是起的这般早吗?”
门外侍女的声音娇柔:“回先生的话,都是这般早起。”
“那以后有的累了。”他叹了口气,身子从床上翻起。
“更衣!”
“唯、”
两人穿戴好衣物走出了房门。
从偏院的廊道步入主院,一道挥舞大戟的身影让他们驻足而立。
那戟呼呼作响,地上的粉尘落叶在戟声中四处飘荡,让人看得赏心悦目。
一刻钟后,大戟横停,而后被抛向一侧的假山。
戟尾精准的从假山中的一道缝隙插入,而后整支戟没入假山之中,仅留出一个戟首。
那举重若轻的姿态,看得郭嘉眼皮一跳,张显回身,额角微汗,气息却已平复,玄色劲装勾勒出挺拔的身形。
“张中郎!”荀彧拱手一礼,姿态端方。
“中郎将!”郭嘉也跟着行礼,脸上还带着点刚睡醒的惺忪。
张显见是二人,露出爽朗笑容,几步迎上前:“文若、奉孝,醒啦?昨夜歇息得可好?府上简陋,若有怠慢之处,二位可要直言相告。”
他语气真诚,带着关切。
荀彧温和一笑:“中郎将言重了,彧与奉孝客居于此,承蒙厚待,已是感激不尽。
府上清静雅致卧具洁净,歇息甚好,只是听闻中郎将每日寅卯之交便起身习武,勤勉若此,令人钦佩。”
他注意到张显衣襟微湿,显然是演武已久。
“习惯罢了。”张显摆摆手,不甚在意:“早年习武,一日不练便觉筋骨懈怠,如今虽居此位,也不敢荒废。”
他看向郭嘉:“奉孝瞧着似未睡足?可是榻席不适,或是仆役搅扰?”
郭嘉揉了揉眼睛,打了个小小的哈欠,笑道:“非也非也,榻席舒适,仆役也极守规矩,未敢搅扰。
只是嘉素来疏懒,习惯了日出三竿方起。
乍闻府上点卯之声,一时未能适应。
中郎将麾下吏员皆如此勤勉,虑虒之兴,实非偶然。”
他这话半是玩笑,半是真心感慨。这县衙的运转节奏,确实比他想象的要紧凑得多。
“哈哈,奉孝快人快语。”张显大笑。
“虑虒草创,诸事繁杂,吏员们若不早起勤作,怕是赶不及日落前理清案牍,怠慢了二位清梦,倒是张某的过错了。
文若奉孝既然也已早起,那便随某一同朝食吧,某这里朝食的时间也是及早,一日三餐尔、”
“那可多谢中郎将了!”郭嘉眼睛一亮,他对美食向来兴趣浓厚。
这时,一名女侍趋步而来,恭敬地对张显行礼:“家主,朝食已备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