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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永接过木牌,看着上面清晰的刻痕,麻木的眼神微微波动了一下。

就在这时,队伍后方传来一阵骚动和孩子的尖利哭喊!

“我的!那是我的饼!还给我!”一个七八岁、瘦得像豆芽菜般的男孩,死死抓住一个比他高大壮实些的少年手中的半块杂粮饼,哭得撕心裂肺。

那壮实少年一脸凶狠,猛地将男孩推倒在地:“滚开!小崽子!谁抢到就是谁的!”

男孩额头磕在碎石上,顿时见了血,但他不顾疼痛,爬起来又扑上去,像一头被逼到绝境的小兽:“那是我娘省下来给我的!还给我!”

周围的人群冷漠地看着,或麻木,或窃窃私语,无人上前。

饥饿早已磨灭了同情。

“干什么!”一声厉喝如同惊雷炸响!

夏侯兰大步流星分开人群,如同一座铁塔般出现在两个少年面前。

他身后的甲虒兵卒也迅速围拢过来,肃杀之气让周围的嘈杂瞬间低了下去。

那壮实少年被夏侯兰的气势所慑,手一抖,半块饼掉在地上。

夏侯兰看都没看他,俯身一把将额头流血的小男孩扶起来,动作并不温柔,却带着一种力量。

他解下自己腰间一个皮囊,从里面掏出一块用油纸包着的,足有成人巴掌大的肉干,塞到男孩手里。

“拿着,吃这个。”

男孩愣住了,看着手中沉甸甸散发着诱人咸香的肉干,又看看夏侯兰那张线条冷硬的脸,一时忘了哭,也忘了头上的伤。

夏侯兰这才转向那个吓呆了的壮实少年,声音冰冷:“各地有各地的规矩!这里不兴抢!更不兴欺负弱小!念你初犯,滚去队尾重新排队!再有一次,鞭三十,逐出太行山!”

少年被夏侯兰眼中的寒意刺得一哆嗦,哪里还敢说话,连地上的饼都不敢捡,灰溜溜地钻进了队伍末尾。

夏侯兰扫视了一圈噤若寒蝉的流民,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都听清楚了!在这里,只要守规矩肯干活,就饿不死!张使君仁厚给你们一条活路,不是让你们在这里像野狗一样互相撕咬!谁再敢恃强凌弱,扰乱秩序,军法从事!”

短暂的寂静后,队伍恢复了些许秩序,但气氛更加压抑。

郭棠走过来,拿出干净的布条,小心地给男孩包扎额头的伤口:“别怕孩子,你叫什么?多大了?家里人呢?”

男孩紧紧攥着那块肉干,仿佛那是世上最珍贵的东西,小声道:“俺……俺叫阿草……八岁了……爹……爹娘在路上……被黄巾杀了……”

他说着,眼泪又大颗大颗滚落,却死死咬着嘴唇不哭出声。

郭棠心中一酸,轻轻摸了摸他枯黄的头发:“好孩子,先去暖棚,吃饱了再说。”

她示意一个妇人将阿草带去暖棚,然后看向夏侯兰,低声道:“夏侯掾史,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人越来越多,粮食消耗也越来越巨大,秩序也难维持,有些人……眼神不对。”

夏侯兰看着蜿蜒如长龙看不到尽头的队伍,眉头紧锁:“……粮草还能支撑多久?”

郭棠飞快地心算了一下:“按现在的流入速度,存粮倒是充足,只是……冀州那边……”

她的话没说完,但夏侯兰明白。

黄巾主力正在冀州腹地与卢植大军鏖战,更多的流民,如同被惊散的羊群,正源源不断地涌向太行山这里。

冀州,巨鹿郡,广宗城下。

连绵的官军营寨如同匍匐的巨兽,将广宗城围得水泄不通。

中军大帐内,气氛却凝重得如同外面的铅灰色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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