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纸摊开着。
“董卓败绩,广宗难下,朝廷瞩目于卿……若能速定冀州之乱……”
他将密信轻轻推给晚间邀请而来的韩暨。
韩暨只扫了几眼,这封信他同样也看了数次:“主公,大将军既要冀州速安,也忌惮主公坐大并州。
此去,成则名实双收,败则万劫不复。”
他顿了顿,声音压低:“但若真将那几十万黄巾饥民收复,也可为主公良机!”
张显缓缓的点头:“公至所想与某一致,这段时日我不断让人望柏井堡,苇泽关屯粮为的也是接济住这几十万的黄巾人口。”
“但眼下还有个问题。”
韩暨略微思索,也猜出了问题所在:“主公手中的兵马不够。”
“是矣。”张显叹了口气。
“甲虒军扩军一万不过半年,游弈军坐镇西河郡不可轻动,即便可动,游弈军主力也不过才六千八百之数,加之民夫也才过万余。”
“如此,想要接济最少三十万的黄巾军,恐怕会让太原境内动荡,这些黄巾军可不是黄巾流民,他们打过仗,见过血!”
“是啊.”韩暨也是叹息。
“那主公之见”他看向张显。
“还是得去!”
张显的目光投向书房角落悬挂的巨大并州舆图,视线越过太原,狠狠钉在冀州广宗的位置上。
“西河已定,我部坐拥两郡之地,地广人稀,数十万的黄巾人口要救,也要收心,若不然往后可就没有此等绝佳的人口充盈良机了!”
“至于如何安定黄巾之心.”他的目光死死的盯住了广宗。
“就要看张角的决定了!”
“主公是想.嘶.”韩暨想到一种可能。
但他又不敢确定,这实在是太荒谬了,让黄巾首领下令依附大汉中郎将,这可能吗?!
但旋即他又想到了一种可能。
“主公是要与张角亲自会面?!”
上首,张显的目光从广宗城挪开,回应韩暨的是一个无声的颔首。
“不这不行!这太危险了!主公!那可是几十万人的老巢!你不能去!”
韩暨一下子就慌了神,从在桃源投效张显后,这还是他第一次如此失态。
张显是他的主公,也是他的恩人。
自家老小的血海深仇得报是自家主公千里奔袭亲自手刃的贼人。
张显的存在,是他愿意用性命相报的!
“公至别急。”
张显一把按住了激动的韩暨。
“深入广宗虽然凶险,但我若是想逃也没有人能够挡得住我,别说是武艺军备粗糙不足的黄巾军了,即便是洛阳皇宫,我也是想去便去,想走便走。”
“这天下没有人能够围困住我!”
听着张显的话,韩暨也稍稍冷静了许多。
自家主公的本事他清楚,说是霸王在世也不足以形容,但哪怕是霸王,被几十万大军所围,那也得不了好吧。
所以他还是坚决不同意张显的以身犯险。
“好了公至,这事我意已决,你就莫要劝阻了。”
“招你来也是为了吩咐一些事情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