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营的火头军们架起大锅,熬煮着滚烫的姜汤,以及加了盐跟肉油的肉糜粥,热气腾腾,香气四溢。
“兄弟,哪个营的?伤哪了?”
一个脸上挂了彩的狼骑士兵,一边小口啜饮着热粥,一边问旁边一个手臂缠着绷带的甲虒重步兵。
“山字营三队的,盾牌被砸了个狠的,胳膊都震得抬不起来了,不过好在骨头没事。”
重步兵咧嘴一笑,露出被冻得发白的牙齿:“你呢?脸上这口子够深的。”
“嗨!被个胡狗临死反扑挠了一下,皮外伤!不过伤我那家伙被被我一刀劈成两半了!也是报仇了!”
狼骑士兵满不在乎地抹了把脸,随即又龇牙咧嘴:“嘶…不过这鬼天气,风刮在伤口上真他娘的疼!”
“忍着点,待会儿让医官给你上点创伤粉,保管好得快!”重步兵安慰道。
两人正说着,一阵低沉的马蹄声传来。
张显在黄忠,赵云等将的陪同下,策马来到伤兵营巡视。
他没有进入忙碌的主帐打扰救治,只是在外围缓缓而行。
士兵们看到那身标志性的步人甲和熟悉的身影,纷纷挣扎着起身行礼。
“都坐着!好生休养!”张显脸上带着宽慰的笑容。
他一路经过一张张或苍白或痛苦的脸庞,都体恤的慰问鼓励着,进到伤兵营里面后又在几个重伤员的担架前略作停留。
询问了军医几句,得知救治及时暂无性命之忧,才微微颔首。
当他看到井然有序的分诊救治流程时,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满意。
完善的医疗体系也是他敢以寡击众深入草原的底气之一,是他麾下将士敢打硬仗不畏牺牲的最大保障!
一连两三天,追击的游弈军和狼骑才陆续归营,带回了更多的俘虏和零星的首级。
战场清扫也接近尾声。
中军大帐内,灯火通明。
巨大的沙盘旁,各营主将肃立,黄忠手捧一份墨迹未干的简牍,沉声汇报初步战果与损失。
“禀主公!此役,我军共斩首四千二百级!俘获胡虏青壮一万七千六百三十四余口,随营奴隶老弱一万一千余口!逃脱者数千,缴获完好战马七千四百余匹,驮马牛羊以数万计!金,银,皮毛,药材等贵重物资尚在清点,初步估算价值巨大!”
帐内响起一阵压抑的惊叹,斩首近五千!俘获两三万余!牛羊无数!这几乎是将整个南匈奴王庭连根拔起了!
通报完斩获以及俘获,接下来就是伤亡了。
黄忠的声音沉重:“但我军亦有折损,甲虒军阵亡二百二十一人,重伤一百七十三人,轻伤八百余,游弈军阵亡一百零七人,重伤四十一人,轻伤三百二十人,狼骑…阵亡九十九人,重伤十九人,轻伤一百零五人。”
他顿了顿,抬起头,眼中带着血丝,却也有一种庆幸:“总计阵亡…四百二十七人!重伤者两百三十三人已全部送入伤兵营救治,华医官讲只要熬过今晚发热,性命当可无碍!轻伤者皆已妥善处理,休养旬日可复战力!”
这个数字一出,帐内诸将,都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
其中刘关张三人几乎眼睛都要瞪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