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宁来到并州后连续立下功绩,数十万黄巾之民在她的镇抚下度过了最容易暴动跟危险的前期,后又出使黑山,也成效喜人,说动了不少原本的黄巾渠帅带人投效。
而赵虎,则是张显派去劝说与威慑张牛角的,并州军势正烈,又在太行之中占据了径道,拥有据点,只要张牛角没失了智,就不会对张宁的行为有什么动作。
张宁摇了摇头:“妾身现在只想去看看父亲。”
张显怔了怔,默然颔首。
——
洛阳,南宫。
与并州那片火热朝天,充满求知欲的土地相比,帝国的中枢却弥漫着一种难以驱散的沉暮之气。
宫阙依旧巍峨,琉璃瓦在阳光下闪着冷硬的光,但穿行其间的宦官,官员们,脸上大多带着一种小心翼翼的疲惫和麻木。
殿后的寝宫内,药香浓郁得几乎化不开。
大汉天子刘宏,半倚在柔软的榻上,身上盖着厚厚的锦被。
他比一两年前更加消瘦,脸色是一种不健康的苍白,眼窝深陷,唯有偶尔转动的眼珠,还残留着一丝属于帝王的精明与多疑。
但大部分时候,那眼神是涣散的,带着被病痛和无穷无尽的权术平衡耗尽了心力的空洞。
一名须发皆白的医者正跪在榻前,小心翼翼地为陛下请脉。
他的手指搭在天子瘦削的手腕上,眉头越皱越紧,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
殿内静得可怕,只有铜漏单调的滴答声,以及刘宏时而急促,时而微弱下去的呼吸声。
张让,赵忠等几个中常侍屏息静气地侍立在旁,眼神低垂,交换着只有他们自己能懂的眼色。
许久,医者才收回手,伏地叩首,声音干涩而惶恐:“陛下…陛下乃忧劳过度,龙体稍有违和…只需…只需安心静养,服食臣新开的方子,自可…自可…”
“咳…咳咳…”刘宏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苍白的脸上涌起一阵病态的潮红。
张让连忙上前,轻轻为他拍背。
咳声渐息,刘宏喘息着,声音嘶哑而无力,打断了太医的话:“又是静养…同样的废话,朕听了几年了…行了,滚下去吧…”
“臣…臣告退…”老太医如蒙大赦,几乎是手脚并用地退出了寝殿。
殿内的药味似乎又浓重了几分。
刘宏闭上眼,疲惫地挥了挥手。
自己还有几年?
皇子该如何?
比起十多岁的刘辩,他更偏向年仅五岁的刘协。
要废长立幼吗?
何进要怎么办?
万千乱麻进入心头,让人烦不胜烦。
如今大汉也是多事之秋。
黄巾虽然平定,但各地造反却依旧接连不断。
还有朝中的大臣,门阀世家,以及.并州张显。
难,太难了。
算了。
还是继续享乐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