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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僵持之际,又有周瑞家的领着一众小厮赶到,三言两语便将宝玉擡了,飞快往荣国府回转。

周瑞心细,眼看宝玉挣扎不断、嚷嚷不休,生怕闹得人尽皆知,当下一狠心,便堵了宝玉的嘴,又吩咐小厮回府调了一顶软轿来。

如此这般,待回转荣国府,堵了口舌又被五花大绑的宝玉,便被仪门后接手的婆子扭送至王夫人堂前。

待到得内中,王夫人眼见宝玉涕泪横流,顿时气恼道:「你如今也是当爹的人了,为着个丫鬟寻死觅活的,荣国府的脸面都让你丢尽了!」

宝玉哭道:「孩儿一时悲从心来,并非寻死觅活,只想……只想往袭人坟前祭拜一番。」

王夫人暗自撇撇嘴,道:「袭人因何早逝,你心知肚明。发送时我也不曾亏待了花家,打发人贴了一百两的烧埋银子。主仆一场,你若念她的好儿,往后逢年过节寻个路口,打发下人烧一刀黄纸就是了。至于亲自祭拜……万万不可!」

宝玉只是哭。

王夫人叹息一声儿,情知自个儿这会子说什幺都不管用,因是干脆寻了婆子,将宝玉送回绮霰斋好生看管。

待过得几日,宝玉心绪渐好,此番只记得袭人从前的好儿,又暗忖人无完人,便愈发觉着亏欠了袭人。因是转头儿寻了贴身小厮,又往花自芳家中送去了几十两银子。

花自芳夫妇大喜过望,只恨不得再有个妹子送去荣国府,也好赚些烧埋银子。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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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这日陈斯远又在沙井胡同厮混一日,入暮时方才回转自家。甫一进得家门,便有管事儿丫鬟芸香迎上来。

这丫头年纪小,却端着个管家媳妇的架势,行事、做派一板一眼的,惹得陈斯远暗自腹诽了许久。

这会子迎上前,芸香便说了一好一坏两桩事。好消息是,宝琴大愈,这日还往后花园打了会子秋千;坏消息是,林妹妹到底没躲过,这会子高热不止,正缩在房中养病呢。

陈斯远顿时心疼不已,也顾不得往中路院、东路院去,扭身直接进了西路院仪门,大步流星不一刻便进了正房里。

这会子雪雁正在床榻前伺候着黛玉用药,紫鹃见陈斯远入内,忙打了帘栊。

陈斯远随口问道:「妹妹如何了?」

紫鹃回道:「昨儿个夜里便觉嗓子眼痒痒,一早儿喷嚏不止,这会子就烧起来了。」

说话间陈斯远业已到得床榻前,仔细扫量一眼,便见黛玉神情恹恹、柳质斜斜,一张白腻小脸儿更是烧得通红,惹得陈斯远心下愈发怜惜。

陈斯远径直接了雪雁手中的药碗,歪坐床榻前,细心吹凉来喂黛玉吃药。

黛玉蹙眉道:「你才好,可莫要再过了病气去。」

「无妨,我大抵是有抗体了。」

「抗体为何物?」

「额……反正短时间内再不会染了风寒。乖,快把药吃了。」

黛玉乖顺应下,一羹匙一羹匙吃罢,竟不觉如何苦涩。陈斯远一琢磨,大抵是黛玉经年累月的服药,早就习惯了良药苦口?

雪雁接了空药碗,陈斯远便将黛玉搂在怀中。黛玉闷闷的道:「原还想着重阳日邀了云丫头过府一叙呢,谁知竟病了。」

陈斯远笑道:「离重阳还有几日,妹妹好生将养,说不得到时候就好了呢。」

黛玉蹙眉道:「哪一回不是绵延上十天、半月的?重阳前,我大抵是好不了啦。」

重阳日,多是寻亲邀友登高望远,陈斯远不愿爬山,思量一番,忽而想起燕平王好似在小汤山有个庄子。

当下便道:「且看吧,若是妹妹到时候还病着,咱们干脆往小汤山游逛两日,泡一泡温泉,说不得就好了呢。另则,荣国府如今多事,这会子下了帖子,三位妹妹也不见得能来。」

黛玉纳罕道:「又出了何事?」

陈斯远沉吟一番,便将王夫人谋算贾母私库,生生逼死琥珀一事说了出来。另则还有李纨即将卸掉管家差事一事。

黛玉听罢只幽幽一叹,心下杂乱,既唏嘘惋惜、又庆幸不已。

唏嘘的是,贾家如今人心浮动、乱象已生,黛玉也读史书,自知知晓自古坚城少有自外往内攻破的,多是因内乱而破。贾家这等局面,败相已成,只怕再难挽回;

庆幸的是,还好身边良人早早谋划著名将自个儿接了出来。否则若依旧身处局中,只怕黛玉也难幸免其身。

如今舅母王夫人愈发偏激,早前既然能算计宝姐姐,焉知不会算计了自个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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