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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月道:“哥儿不用急,远大爷早给了主意,说是不用掛心呢。”

贾兰怔了下,抬眼去看李紈,见李紈点头,这才闷头隨著其进了稻香村里。当下李紈略略说了陈斯远之言,待听闻此事不是衝著他们母子,而是衝著老太太,贾兰顿时鬆了口气。

再听闻不日便能又去远叔新宅读书,贾兰顿时面上欢喜起来。

他这个年纪的男孩儿,最是活泼好动,如今心事尽去,略略小坐一会子便去外头耍顽了。

那素云还讚嘆道:“奶奶,我看哥儿如今自个儿都知道上进,来日说不得也能跟远大爷一般有出息呢。”

那碧月就掩口笑道:“你当哥儿去远大爷新宅只是读书?我上回听小廝提了一嘴,说是远大爷立了规矩,每日哥儿背过了书便能隨意耍顽。哥儿又是个聪慧的,每次半日便能背熟了,余下半日可不就撒著欢儿的耍顽?”

李紈略略蹙眉,总觉著这般纵著贾兰有些不妥。可念及陈斯远这般年纪便中了举,说不得其另有深意?於是当下便没说旁的。

恰这会子外间香菱来了,待素云將其迎进內中,香菱就笑著道:“大奶奶走的急切,我们大爷一时间也忘了。今儿个宝姑娘將本月胶乳营生的分润带了回来,大爷方才才记起来,紧忙打发我给大奶奶送了来。”

李紈讶然道:“今儿个就有分润了?不是说远兄弟那营生本月才接手吗?”

香菱笑道:“我也不大懂,不过听大爷提起过什么预售,大抵是將后头月份的胶乳提前发卖了,这才有了分润。”

李紈应下,待素云將银票递过来,李紈扫量一眼,顿时心下五味杂陈。这四百两银子,顶得上她两年的月例银子了。算算如此两个月,所得出息便比得上自个儿一年所得,果然是天大的好营生。

算一算,一年三、四千银子,五年下来岂不是翻著翻的赚回来了?

积攒下来,单是这一笔银钱就足够兰儿来日销了。

回过神来,李紈起身邀香菱吃些果子,香菱推说清堂茅舍如今离不得人,便匆匆告辞而去。

这日夜里李紈几次捧起佛经,奈何几次又心有杂念,夜里更是辗转反侧,自不多提。

待转过天来,那些閒言碎语果然传到了贾母耳中。

待鸳鸯低声將此事说过,贾母蹙眉思量了一会子,顿时冷笑起来。她与儿媳王夫人斗了三十几年,从前都是隨意拿捏了其,也是薛家进了荣国府,这才被其打了个措手不及。

如今老太太早已熟悉了薛姨妈的路数,又哪里瞧不出此番乃是指桑骂槐?

老太太思量一番,也知此番不好应对,却浑没將那些风言风语当回事儿。她这个岁数,这个位份,本就是超品的誥命,又何须给儿媳妇交代?

贾母情知王夫人心气儿高,却是个眼界窄的,到如今也不曾瞧出宝玉是个什么货色。若真箇儿是个有能为的,贾母又岂会拦著其上进?

反倒是那兰哥儿,自个儿知道上进不说,又得了天大的机缘。

正思量著,大丫鬟琥珀回道:“老太太,兰哥儿来了。”

贾母回神,顿时欢喜道:“快叫进来。说来也是两日没见了,这两日兰哥儿都忙什么了?”

说话间贾兰已然进得荣庆堂,规规矩矩给贾母施了礼,口称『老祖宗』。贾母扫量一眼,见其小小年纪便气度沉稳,得贾珠之才智,又无贾珠之轻狂,顿觉那陈斯远果然不曾说错,来日贾家还真要指望这兰哥儿了。

这般想著,贾母顿时满面堆笑,慈爱道:“好好好,兰哥儿快坐,你这两日怎地没来瞧我?”

贾兰苦恼道:“母亲一直催逼著我背诵文章来著,实在不得空,这才没来。”

贾母顿时唬著脸儿道:“你母亲也是……你才多大年纪,便是要用功,也没这会子便死命下功夫的道理。”

贾兰道:“老祖宗,我此来是想问过老祖宗,如今贼人尽数伏法,我可能去远叔新宅读书了?”

“哦?”

贾兰赧然道:“老祖宗不知,远叔立了规矩,先生每日教过的,我只消会诵读的,便能隨意耍顽。”

贾母顿时笑吟吟道:“是啊,那你都耍顽什么了?”

说起这个,贾兰顿时来了精神头,心下暂且將李紈嘱咐丟在一旁,屈指点算道:“那可多了!骑马、射箭,池塘里抓蛤蟆,上树抓蝉,有时还会领著鸞儿挖蚯蚓钓鱼。”

贾母顿时欢喜得连连頷首,讚嘆道:“这才对,每日家老气沉沉的,哪里像是个孩子样儿?这男孩儿就得粗糙些才好。远哥儿这般安排,正合了劳逸结合之说。我看啊,兰哥儿心下定然十分想去?”

贾兰赧然著点头不叠。

贾母便道:“既如此,那往后照旧去就是了。只有一样,你身边儿须得多带些人手,免得再被外头的贼人惦记上。”

当下又叫了鸳鸯,吩咐道:“回头儿与凤丫头说一嘴,明儿个起给兰哥儿多安排几个妥帖的小廝隨行,一定要护得兰哥儿周全才好。”

鸳鸯应下,道:“我这就去寻二奶奶交代。”

贾母笑著点头,见鸳鸯快步而去,又与贾兰道:“如此安排可好?”

贾兰欢喜著点头不叠,连声应好。

贾母不禁愈发欢喜,瞧著贾兰,竟依稀瞧出几分老国公模样。当下又打发琥珀取了玫瑰露来,哄著贾兰吃用了一盏,好生享受了一回膝下承欢,这才打发贾兰出去耍顽。

因心绪大好,贾母爱屋及乌,不由得想起陈斯远来。见鸳鸯迴转,便问道:“我这两日也忘了问……远哥儿可好些了?”

鸳鸯回道:“听说大好了,如今都敢在院儿里走动了。不过那袖箭带了倒刺,王太医说伤口不大好癒合。”

贾母顿时忧心道:“这正赶上暑天,可不就难好?”略略思量,忽而想起了一桩事来,道:“府中是不是还存著一罈子陈芥菜卤?”

鸳鸯倒是如数家珍,仔细回思一番便笑道:“老太太怕是记差了,上好珍大爷打了小蓉大爷,老太太不是打发人將那陈芥菜卤送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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