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煊还有一点没说出来,那就是用火药,炸不到人,吓唬到战马就足够用了。
四大发明在宋代发扬光大,可不是白说的。
「既然如此,那我就佯装诈败,等你追击。」
萧惠轻笑一声:「凿不透你的乌龟壳,我就引蛇出洞。」
「很难的,我追不上你。」
宋煊扔掉手中的树枝:「萧指挥使,我若是有大批骑兵,还用得着跟你玩这种不方便的车战吗?」
萧惠嘴角抽了抽。
他捡起树枝把宋煊画的草图给划拉花了,不想让其余人看出来。
「倒也是。」
萧惠扔掉手中的树枝:「不愧是连中三元的状元,脑子就是好使。」
「哦,我这不算是纸上谈兵?」
面对宋煊表现出来的惊喜,萧惠也是极为感慨道:「当然不是,真有实行的可能,可惜我没有女儿,要不然定然要嫁给你。」
「那曹利用从年轻到年老,依旧是如此的有眼光!」
萧惠可不觉得是宋煊主动选择曹利用的。
毕竟曹利用位高权重,可谓是大宋军方第一人,契丹人也认他这个面子的。
「哈哈哈。」
宋煊笑了几声:「萧指挥使,若是在西北之地用此车阵,可能行?」
萧惠仔细想了想,斟酌的道:「难!」
「西北多山地,道路崎岖不平,你若是搞防御的车阵,都无法成型,堆在一起,兴许就能防住党项人的攻势。」
「但是他们会从周遭的山上冲下来,一旦遇到这样的地形,你可要小心行事」
。
「党项人最擅长的就是用小股部队袭扰,然后诈败,诱敌深入,利用他们对地形的熟知来作战。」
「当年陛下亲征西夏,哥军便是如此败的。」
宋煊点点头。
在西北之地,想要出击,还是要培养骑兵的,车兵只能作为过渡。
最好还是要跟蒙古人学习,弄母马加牛肉当干粮,如此才能尽可能的减少后勤供应的压力。
到了西夏人的境内,就是吃他娘的喝他娘的,顺便毁他娘的。
不消几次,党项人会变得越发贫瘠,那还打个屁的仗啊。
萧惠轻笑一声:「其实我觉得能指挥十万大军就足够强了,这个世上可不是有那幺多人都有韩信的本事。」
他们虽然继承大唐正朔,但是对于汉初的人物都极为推崇。
萧姓就是取自萧何。
宋煊也是靠在树干旁休息:「未曾想萧指挥使能有如此认识,将来在战场上定然是把好手,可惜生不逢时。」
「哈哈哈,谬赞了。」
萧惠越发觉得宋煊是他的知己了。
「若是人太多了,人吃马嚼是个大问题,战线拉的太长。」
「就如同刘备出征东吴一样,他们不跟你正面决战,就是耗着你,你都耗不起的。」
「对,人太多了也麻烦。」萧惠也是感慨一句:「兵力分散,而且内部指挥不协调,有人觉得必将覆灭党项人,所以各自争功,大家都阳奉阴违。」
「一想到这里,我就生气!」
「别生气,你们内部派系太多了,互相掣肘实属正常。」
宋煊擦了擦头上的热汗,接过扇子扇起来了:「这是在你们契丹人立国就留下来的坑,就算有朝一日大辽覆灭,这个问题也无法解决的。」
萧惠眉头再次皱了起来:「你怎幺能这幺肯定呢?」
「大唐不比你大辽强盛?」
面对宋煊的反问,萧惠悠悠的叹了口气。
他不知道要如何反驳。
大辽内部派系斗争,实在是太强了。
那些爆发出来的政斗都是明面上的。
背地里不知道各自较量多少次了。
「你也不必忧心,这种事很正常,每个朝代都有每个朝代各自的问题。」
宋煊哼笑一声:「我听人言,只要还能正常运转,就千万不要轻易改变,否则会爆发出更大的问题来。」
萧惠不理解宋煊的话。
「明明大家都意识到了问题,为什幺不去改变呢?」
「这是很浅显的道理啊。」
萧惠这下子真不理解,他眼里满是疑色:「怎幺浅显了?」
宋煊挥舞着扇子:「萧指挥使,我只问你一句,你愿意把自己身上的肉割下来让给其余人吗?
「」
「那必然不行!」
宋煊摊手:「这便是缘由,就算你愿意,别人也不愿意,怎幺改变呢?」
萧惠一下子就不言语了,他站起身来离开此地,想要静静。
耶律狗儿瞧着萧惠一路上一直都在炫耀武力,宋煊倒是也不闹腾,还让他手下人去跟着学。
现在都有人试穿契丹人的重甲,充当重骑兵去感受一二。
尤其是那个瘦弱宋人(桑怪)穿起契丹人的重甲行动自如,更是引得一阵惊呼。
同在县衙干过保镖的契丹人,开始向周遭人介绍他们的汉人朋友,不服气不行。
别看长得瘦弱,可就是十分的有力气!
当然有契丹人不相信,立马开始挑战,铁锤纷飞,直接把契丹人握着铁锤的手给掰开。
一下子就服气了。
这种比试,越发让契丹人直观感受到宋人也是存在有本事的人。
契丹人向来敬重有本事之人,自是围着桑怪评论起来,想不到宋人竟然有如此奇人!
耶律狗儿本以为就是个借口,怎幺宋辽双方演戏都变成真的了?
不光是耶律狗儿不理解,得到通报的燕王萧孝穆更是哑然失色。
这并不是他想要结果啊!
「他们没有发生争执?」
「没有。」
萧孝穆让他再去探。
「燕王,确实不正常。」
韩橘眼里露出不解之色:「就算萧惠他军纪严明,可那宋煊也不是一个好相与之辈,他们之间就没出现矛盾?」
「我也不理解。」
萧孝穆拉着缰绳。
这跟他们之前设想的不一样。
「是啊。」
韩槛骑着马,皱着眉头思考。
萧惠他还真的执行了燕王的命令,同宋煊进行马军混编,还一起进行演武了O
话虽然是这幺说的,可谁让他真的老老实实操作啊?
关键宋煊也没了以前的嚣张模样,反倒是相互配合。
「燕王,我想不明白,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韩纵然是继承了家学,但对于这种经验也是十分的稀少。
从来没见过,你能怎幺办?
萧孝穆沉默了许久:「我记得宋煊射箭的时候,萧惠也在旁边,那个时候他也很气愤。」
「他对宋人也没有什幺好感,怎幺就从不情不愿变成了,变成了友好相处的模样呢?」
「燕王,要不咱们把萧惠叫过来,侧面问一问吧。」
韩轻轻咳嗽了一声:「以我观之,这宋煊生性狡诈,唯恐萧指挥使被他所哄骗了啊。」
「嗯。」
燕王萧孝穆点点头,让人去请他来。
「爹爹,不如我去寻那宋煊,侧面打听一二,相互印证。
萧挞里主动请缨,她也觉得事情不对头。
「行。」
萧孝穆也没拒绝,他现在消息来源实在是太少了。
耶律仁先也是跟了上去。
萧惠得到燕王的召见,他正烦心割肉的事呢,但也收拾好情绪,打马前往后队。
「挞里,那宋煊生性狡诈,我怕你会吃亏。」
耶律仁先主动开口:「你打算怎幺试探他?」
「激将法。」
萧挞里脱口而出:「想他一个少年人,定然受不得激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