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如今的皇帝喜欢享受,那也是正常的。
唐太宗、唐玄宗年轻的时候英明神武,但是老了也是会犯糊涂,喜欢享受的。
这是正常的。
韩觉得萧孝穆就是不懂历史,所以才会担忧这个担忧那个的。
「我担心有朝一日。」
「不必担心。」
韩连忙摆手道:「兴许等燕王殿下寿终正寝,都不会遇到这种事的。」
「一代君主有一代君主的责任,我们要相信大契丹后面的皇帝。」
「如今皇太子他年轻气盛,喜欢玩乐实属正常,那麻将也是一时新鲜,总比他登基之后喜欢玩这些要好吧?」
萧孝穆点点头,他觉得韩说的对。
「三哥,这幺说是我过于忧虑了?」
「当然了。」韩给予了肯定回答。
「但愿他将来能够改一改。」
萧孝穆瞧着远处在一帮人脱铠甲的宋煊,哼了一声:「他也不怕得了卸甲风。」
韩没言语,他觉得这种病是有的。
但可不是每一个人都会患上,要不然死的人多了,也就没有人穿铠甲了。
「这宋煊一个文官,我没想到他竟然对军事感兴趣,奇哉怪哉。」
韩的不解,萧孝穆则是解释道:「三哥,这有什幺奇怪的,哪个少年人不想指挥千军万马去战场上驰骋啊?
」
「燕王殿下,这是大辽的思想,可不是大宋进士该想的。」
「你说的对。」
萧孝穆自认为不如韩了解宋人,但是他觉得自己对宋煊的判断是准确的。
「莫不如想法子,让他长久的滞留在契丹吧,美人计不好使,还需要另找办法。」
韩一提到美人计,萧孝穆就变得应激起来,他现在听不得这个词。
主要是太伤他这个老父亲的心了。
「看样子,那件宝贝并没有出现什幺损伤。」
韩连忙转移话题:「要不然皇太子不可能如此放心的跟那些宋人玩耍。」
「不错。」
萧孝穆这几日很默契的没有提这件事。
完全是因为耶律宗真的表现,他突然到来,定然是因为中京城有人谈论了,传到陛下耳朵当中,所以皇太子亲自探查。
如今皇太子一直都在玩乐,定然是那件宝贝没什幺问题。
「这幺说,耶律狗儿他是在骗你了?」
对于这件事,韩也是有苦说不出,他现在才是最难受的那个。
耶律狗儿对外说宝贝没问题,韩就成了造谣的那个人了。
韩也没想到自己竟然被耶律狗儿给「装进陷阱里去了」。
「燕王殿下,南相他当真说出现问题,所以想要栽赃到宋朝使者到头上去的,就我们两个人。」
「就你们两个人?」萧孝穆颔首:「三哥,我是相信你的。」
韩也没有奢求什幺,谁知道燕王是真相信还是假相信。
搞得他现在都无法轻易相信他人了。
「耶律狗儿为什幺要算计你呢?」
韩摇摇头:「我一时间也无法揣摩到他的心思,反正事情已经发生了,我只能往小桥埋伏那次的报复。」
「他们踏过白沟河后,燕王殿下派人去通知他们有敌人,叫他们小心行事。」
「所以南相他才会配合宋煊,故意哄骗我的。」
「应该是这样。」
萧孝穆颔首,要不然他想不出来耶律狗儿的动机。
「不过我通过试探吕德懋、杨佶二人应该都不清楚这件事的谋划,南相他做事也很糙。」
韩捏着胡须:「所以给南相出主意哄骗我等的那幕后主使定然是宋煊。」
萧孝穆瞥了一眼韩:「你确信?」
「十之八九。」
韩觉得耶律狗儿去了一趟大宋,就变得「狗」了,那必然是受到了宋人的指点。
因为韩嗅到了同类的气息,他也是有这样手段的。
契丹人都太糙了,他们大多数人想不出来的。
但是这种话,韩槛没法子跟萧孝穆强调。
宋煊整个人都如同从水里捞出来的。
这种重甲,以及在草原上开小坦克的感觉,着实是让他既欢喜又刺激。
「宋十二,你现在可真是不像个状元郎。」
耶律庶成在一旁笑呵呵的。
「那不是正好!」
宋煊感受着热浪:「在草原上当状元郎,你们也听不懂我的话,岂不是媚眼抛给瞎子看。」
「你们契丹人有一个算个都没有受过知识的浸染,我跟你们聊诗词歌赋,天下大事,圣人之言,你们聊的来吗?」
耶律庶成一时间语塞。
他自己饱读中原许多书籍,但是面对宋煊的提出一些见解的时候,他依旧感觉到吃力。
若是大契丹其余人,怕不是根本就听不懂他说的那些话?
就算是燕云十六州的进士,耶律庶成也认为他们也许多地方都跟不上宋状元的思路,更不要说聊那些文化知识了!
「哎。」耶律庶成叹了口气:「宋十二,你说的是实话,但是有些伤人,下次不要这样说了。」
「我可以理解,但是其余契丹人怕是无法理解,还想要跟你比划比划,伤到你就不好了。」
宋煊锤了锤自己的胸口:「刘六,你莫要小觑我,真要比划比划,只要不玩这种重骑兵冲击,谁教训谁还不一定呢!」
耶律庶成再次笑了笑。
他瞧着宋煊身上这块头,露出羡慕之色。
就这一身盔甲,自己穿起来,走路都有些困难。
可是他就瞧见宋煊穿着那身重甲,真的行动自如。
恰巧这个时候,萧挞里也随着队伍走了过来,她下意识的瞥了一眼宋煊。
着实让萧挞里没想到,这个大宋的书生,竟然不是跟瘦弱的鸡仔一样,反倒是颇为「雄壮」。
宋煊见萧挞里看自己,立马伸出两根手指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又指了指她的眼睛。
萧挞里连忙扭过头去,嘴里哼道:「我才不是觊觎你的美色呢。」
耶律仁先看见宋煊的身形,也是颇为惊讶。
传闻宋人的读书人,大多都是弱不禁风的模样,这宋煊如何长得这般颇有男子气概?
不应该啊!
耶律宗真玩耍的马车经过,宋煊瞥了一眼,看见耶律宗真还在欣赏自己胡牌的杰作。
宋康跳下马车,开始撒尿。
刘从德也跳出来松松筋骨:「十二哥儿,你这是不怕蚊虫叮咬了?」
因为宋煊上衣裳都脱了,就露出他自己独特的衣服,叫什幺老头衫,刘从德也不懂。
反正就是夏天穿的,看样子挺舒服的。
「方才穿铠甲骑马溜达一圈,太热了。」
宋煊挥舞着扇子笑道:「战况如何?」
「倒是输了不少。」刘从德颇为晦气的道:「手气不是很好。」
「哈哈哈。」宋煊笑了几声宽慰道:「刘大郎,我们老家有句话说的好,叫做先赢不叫赢,先输不叫输,笑到最后的才是大赢家。」
听了宋煊的话,刘从德点点头:「还是十二哥儿说的对,一会等我再大展身手,一吃三。」
在一旁撒尿的宋康可是没听说过老家有这种话。
他反正是喜欢玩,唯一的就是总是坐着,天气又热,屁股黏黏糊糊的,有些难受。
这契丹境内连冰块都没有,果然是穷鬼。
要不是那个自称叫做木不孤都契丹人舍得给钱,宋康也不愿意总是陪他玩。
耶律宗真也下来撒尿,他看着宋煊等人站在一旁:「宋状元,你发明的这个小游戏,可真是有趣极了。」
「当然了。」
宋煊用手指了指脑袋:「这个游戏光靠着脑子也不管用,因为在牌桌上运气这种事,谁都无法把握住。」
「哈哈哈,太对了,太对了。
耶律宗真连连点头:「我就是靠着运气赢了一局又一局,今日他们谁都运气都没有我的好!」
宋煊可不觉得因为这点事,他们就会给耶律宗真放炮或者联合吃他。
所以现在耶律宗真他们玩这个游戏,可谓是最为纯粹的。
待到了中京城,宋煊可不会保证耶律宗真还能玩到如此纯粹的对局。
麻将这种玩法在契丹内部传开后,怕是大多都要讲人情世故。
到时候耶律宗真可就觉得麻将不是那幺好玩了。
毕竟有许多人都会故意放跑让他开心,时间久了成了臭棋篓子都不自知。
皇太子耶律宗真传递的消息终究是送到了契丹皇帝耶律隆绪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