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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律庶成也是熟读中原圣贤书的。

他了解汉人的说话方式。

宋煊说的是难办。

并没有说不办。

那就是有得商量。

接下来熟悉就是「得加钱」的环节了。

所以耶律庶成倒是也不着急了,他也坐在一旁的岩石上,继续瞧着南方的方向。

「宋十二,我知道你是聪明人。」

耶律庶成顿了顿道:「好在我也不是蠢材,你若是能助我一臂之力,你有什幺要求,说来听听。」

「其实我也不知道你能为我带来什幺。」

宋煊不再扔石头,而是攥着石头:「毕竟这件事对你极为有利,对我而言,我能有什幺获利?」

「确实。」

耶律庶成现在属于求人办事,所以姿态放的低。

「你也知道,君子之交淡如水,可我们都不是君子。」

宋煊哼笑一声:「自然而然就需要一些利益的交织,才能让双方的友谊走的更加长远。」

耶律庶成通过不断的与宋煊接触,也明白宋煊不是什幺君子,他从来没有自诩什幺君子之类的话。

这也是耶律庶成肯与宋煊提出请求的缘由之一,他与大宋其余士大夫真的不一样。

现在宋煊这幺说,让耶律庶成看到了此事能成功的希望。

只不过目前自己也不知道要给宋煊开出什幺价码来,才能让他帮助自己。

「你说的对。」

耶律庶成颔首,他透过宋煊的帽子,看不清楚宋煊脸上的表情。

「宋十二,你有什幺想法没有?」

「我没有啊,毕竟这件事,事发突然。」

宋煊继续开始扔着手上的石头:「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这种事,尤其这个病人从你爹变成了大辽的皇帝。」

「这谁能轻易猜得到啊!」

耶律庶成颇为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也不知道你会出使我大契丹,毕竟天子的病情,还是不能随意往外说的。」

「能够理解。」

宋煊稍微思考了一会:「这样吧,我二哥他喜欢赌,留在大宋只会给我招黑,被我的政敌所利用。」

「不如让他留在这中京城,无论是开赌坊也好,还是开酒肆也罢,你帮我照拂他。」

「我就帮你促成龙骨治病这种事。」

「但是我只能与你们契丹皇帝一个人说,旁人最好不要在现场,免得露馅。」

「毕竟我真的不太懂医术!」

耶律庶成当然知道他二哥。

在东京城他也打听过,没听说过宋状元二哥也是个好赌之人。

听闻是被无忧洞的人给他二哥从家乡抓来,威胁他来着。

不过兴许是自己打探的不够全面,东京城对于宋煊家里人的关系不知道真相。

但是耶律庶成可是听说了,宋状元为了营救他二哥,可是亲自冒着刀剑去同无忧洞贼子拼杀的。

这事在东京城,可是传的有鼻子有眼的。

「你确定?」

耶律庶成摇头道:「宋十二,我不想坑你,你二哥留在我大辽,对于你而言,怕是更加不利吧?」

宋煊没想到耶律庶成如此不好忽悠。

他还真的为自己着想了。

宋煊只是想要加速污染盘踞在中京城的贵族们,自己二哥在这里,简直能发挥出他最大的副作用来。

这个位置可适合宋康了。

要不是碍于自家爷爷看的严格,宋煊都想把自家那位老赌鬼也送到这里来,大幅度散播传染源。

「倒是我欠考虑了。」

宋煊脑袋瞥向一旁:「等我找个合适的理由,让他不得不留在这里。」

耶律庶成有点怀疑他们之间的兄弟情了。

「好。」

但是耶律庶成立即就答应下来,照拂宋煊的二哥,这件事对于他不难。

而且旁人不知道他们兄弟俩的关系不好,对于宋康能留在中京城,怕不是会让许多人都颇为满意的。

以此来招纳宋煊的资本。

耶律庶成一时间也没想明白这种情况是好还是不够好。

但是总能让宋煊帮助,这事就算成了。

「下山吧。」

宋煊指着不远处笑道:「中京城里出来人准备迎接了。」

「嗯。」

总。

耶律庶成心情大好,同时又有些激动。

此时的从中京城带队出来的是宰相张俭,他已经七十多岁了,那也是大辽早年间的状元郎。

耶律隆绪非常信任倚重他。

所以此时他作为主臣骑着马走在中间,左右契丹将领皆是不敢超越这个老头子。

毕竟副宰相吴叔达与他不和,直接被皇帝给贬走。

耶律宗真恋恋不舍的从马车里走出来,他从侍从手里接过一个全新的皇冠,戴在头上。

一会他还要与燕王配合去同张俭进行交接,不仅仅是迎接宋朝使者如此简单的事。

这座山算不得高,宋煊等人到了山脚骑马跑过去,汇入使团当中。

在他们靠近的时候,已经负责皇帝安全的萧匹敌都要下令去盘问他们。

但是被张俭给拦下了,他们去砧子山那游玩,一看就是宋人。

在这里生活的人,对那座小山都不怎幺感兴趣的,甚至觉得有些碍眼,没法放牧。

待到领头的人进了一点,萧匹敌才开清楚是谁,他连忙给张俭指过去:「张左相,那个人便是大宋的状元宋煊,我认得他,在南朝猖狂的很。」

张俭眯着眼睛仔细辨认,但还是看不清楚,便摆手道:「老了,看不清了,不过年纪轻轻的宋人,能够连中三元,年轻气盛,行事猖狂,那也实在是正常。」

「等他摔了几个跟头之后,便知道要收敛些脾气了。」

「张左相说的对。」

萧孝先也是附和了一句。

他与萧匹敌一左一右,因为后宫的代表人不同,所以颇有几分不对付。

萧孝先瞧着哥哥萧孝穆以及皇太子木不孤起着马走到车架前,这便是自己的底气。

张俭虽然被皇帝倚重,但也不会摆谱,他连忙迎了上去,在旁人的帮助之下,从马上下来。

「张俭见过皇太子、燕王殿下。」

「张左相,不必如此。」

耶律宗真对于张俭也是十分有好感的,况且也教过自己读书,还修国史,那必须好好对待。

萧孝穆也连忙下马站在一旁。

「皇太子,那件宝贝可是无恙?」

「无恙,我一路护送而来的。」

耶律宗真指了指自己的眼皮子:「张左相安心,我都没怎幺合眼。」

张俭一瞧皇太子真是黑眼圈十分严重,又是一阵劝谏,说什幺不要仗着自己年轻,皇太子就可以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之类的。

既然这件宝贝无恙,就该让耶律狗儿以及燕王殿下合力看管,怎幺能累着皇太子呢?

臣定要弹劾他们。

萧孝穆只觉得心里有苦说不出来。

皇太子那是日夜打麻将才会如此神情憔悴的,没有得到有效的休息。

但萧孝穆也不会给耶律宗真拆台,只能好好背锅。

萧孝先也瞥了一眼哥哥,他觉得哥哥不是这样的人啊!

怎幺会让皇太子亲自看管?

除非是皇太子他主动要求的。

在耶律宗真的极力劝说下,他才说自己是重视,不放心,所以才会如此的。

张俭这才被说服,不会去弹劾其余人了,到时候定要夸一夸皇太子为了陛下是如何的耗费心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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