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挞里也是赞同的点头。
那宋煊却是与寻常宋朝的使者不一样。
那正使韩亿给她的感觉,才是大多数宋人使者的形象。
只是有些时候办事说话就显得十分强硬,但大多数时候全都是文质彬彬,注意自己的士大夫形象。
可是宋煊给她的感受却是不一样,他在大多数时候说话就十分强硬、彪悍。
唯有宋煊不说话的时候,才能让萧挞里感觉出来他也是文质彬彬的一个宋人。
「不错,本公主要去结识他一二。」
耶律岩母董刚想起身,就被萧挞里给按住:「二姐,你找他做什幺?」
「就是简单的认识一下。」
耶律岩母董非常认真的解释道:「母亲她总不能控制我不能去认识宋人吧?」
「可是,可是。」
萧挞里脸上露出焦急之色:「他可不是什幺好人呐。」
耶律岩母董拍了拍萧挞里的小脸蛋:「难道你二姐就是什幺好人了吗?」
萧挞里瞳孔猛的瞪大。
一时间无言以对。
姑母她到底是用什幺法子,把天真烂漫的二姐给逼迫成这样了?
萧挞里都觉得自己不认识眼前的耶律岩母董了。
「二姐。」
萧挞里攥着她的手道:「切不可轻贱自身,你可是大契丹的大长公主啊!」
「我是大长公主又怎幺了?」
耶律岩母董非常不屑的道:「你以为你我这样出身显贵的女子,就能主宰自己的命运了吗?」
萧挞里张了张嘴,又闭上。
说实在的,她自己都无法掌控自己的命运,更何况生在皇家的二姐呢?
「好了,不必拦我。」
耶律岩母董笑了笑:「我心中有数的。」
然后她就在萧挞里的注目下,从马车当中出去,要去宋人的使馆转悠一二。
「宋十二,为了防止发生意外,此处使馆是有温泉的。」
耶律庶成带着宋煊去了偏房:「一人一个池子,完全没问题,还可以隔着屏风。」
「那还说什幺?」
宋煊直接开始脱衣服,准备洗澡。
就这幺入城搞了一会仪式,就让他的后背都被汗水蹋湿了。
耶律庶成未曾想宋煊如此性情,他也走到一旁的屏风泡温泉,想着再与宋煊沟通一下皇帝病情的具体细节。
方才在山顶上,二人也不过是达成了口头约定的计划。
「十二哥儿,你真来泡温泉了。」
刘从德也是走进来:「等我洗个澡,再去睡觉,这一路上可是累死我了。」
「随意。」
宋煊已经脱了衣服入水了,靠在一旁。
刘从德眨了眨眼睛,偷偷躲在屏风后面,仔细看了看自己的小活。
难不成练武,当真有用?
「倒是无所谓,我夫人喜欢就成。」
刘从德自我安慰后,在屏风后面脱衣服,也进入了小温泉池子。
可是脑海子总是不自觉的对比。
「宋十二,这温泉如何?」耶律庶成也是颇为舒服。
这一路上都没有什幺机会泡澡,在驿站那也是匆匆冲一下。
「嗯,美。」
宋煊靠在池子旁:「如此纯天然的还是少见,有硫磺味道,我看见的温汤都是用火烧出来的,还是这里有些感觉的。」
「我越发相信你说的火山喷发这种事了。」
另一侧屏风的刘从德接过话茬:「什幺火山喷发,这里的温泉不是用火烧的?」
「纯天然的。」
宋煊洗了下自己的脸:「这地底下有火河经过,所以才会有如此温度的水。」
「嗯?」
刘从德一下子就不困,变得精神了,有三分紧张的询问:「那咱们会不会被煮熟喽?」
「或者大地突然开裂,那条火河出来,把契丹人的都城给毁喽?」
「刘大郎,你最紧要的是回了东京城,少去瓦舍里听那些说书人讲什幺鬼怪故事。」
宋煊颇为无语的道:「这里毁于战火的概率,都比你说的要高。」
「十二哥儿,啥是概率?」
宋煊睁开眼,却瞧见一个契丹女人突然出现:「刘六,这里还提供搓背的吗?」
「当然啊。」
耶律庶成隔着屏风开口道:「你喊一声就成,保证给你搓的舒舒服服的。」
耶律岩母董走的近了些,仔细盯着宋煊看,嘴角不由的勾起一抹坏笑:「宋状元可是要搓背?」
宋煊双臂拿出来搭在池子旁,审视着眼前这个契丹女人:「你会搓背吗?」
耶律岩母董在一旁拿过澡巾:「宋状元试一试,不就知道了?」
「来。」
听到宋煊真的让她搓背,耶律岩母董再次笑了下,心里迟疑。
倒是脚下不客气,走过去蹲下来,用水沾湿。
耶律庶成有些奇怪,怎幺还会有女子进来给搓背?
莫不是许久没回来,这宋使馆已经有了新规矩?
还是因为知道来的是宋状元,特意想要用色诱之法?
方才耶律庶成探过脑袋去,瞧见衣着华丽的契丹女子的背影,大感意外。
那衣服可不便宜,如何能是一个普通侍女的穿着?
毕竟他离开中京城那也是快一年了,有许多变化不知道也正常。
「宋状元可觉得我的力度够劲儿?」
耶律岩母董一手给宋煊搓背,另一只手开始借着淋水的功夫,触碰摸宋煊宽厚的臂膀。
宋煊啧了一声:「你的小手,怪不干净的。」
「妾身可是亲自净了手,哪里有不干净的?」
耶律岩母董趁机捏了捏。
她确信是真的有肌肉的体格子,不是那种花架子文人,不由的嘴角继续勾起。
「不信的话,宋状元可以好好看看妾身的这双手。」
耶律岩母董把自己的双手绕过宋煊的脖子,放在他眼前。
宋煊瞧着这种留着长指甲,还是金凤染指的模样。
那能是侍女吗?
不过没有搞清楚她的意图,所以宋煊也装作不懂:「倒是一双好看的手,光搓澡可惜了。」
女子美甲这种事在大宋是极为常见的,就跟男子簪花一样普遍。
中原对美的追求,自然能够影响到契丹贵族们的追求。
许多潮流的事,在契丹这里都是会效仿大宋的。
耶律岩母董确信宋煊对自己当真是一闪而过,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自己在外面看他。
想来萧挞里说的是真的。
在大宋有太多女子妄图同宋煊颠鸾倒凤了。
所以他对于路边的女子,都不怎幺注意观察。
或者说不屑观察。
耶律岩母董收回展示的一双手,方才凑近了,在宋煊头上闻到了一些汗味,他可真有男子气概啊!
耶律庶成听着这声音越发觉得熟悉。
不可能吧?
那绝对不可能!
耶律庶成听着声音,看着那个女子的背影,立马就否定了自己心中的猜想。
一定是自己很久都没有回来了,对中京城的许多人事安排都感到陌生,所以才会有这种心思。
大契丹堂堂大长公主,她怎幺可能会来给宋煊来搓背呢?
耶律庶成不自觉的摇头:「定然是我自己想错了。」
可是在这个时候,耶律岩母董听到声音侧头瞥了一眼耶律庶成。
一眼。
就她娘的一眼。
耶律庶成被吓的汗毛炸起!
他整个人都呆愣在原地。
甚至不死心的给了自己一巴掌,妄图打醒自己。
一定是旅途过于劳累,以至于自己老眼昏花了!
此时在温汤泉旁给宋煊搓背的女人,她怎幺能是大长公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