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他们过于张扬,就算以前的开封县知县没本事,可是那些掌控士卒的将军们,他们愿不愿意为百万贯的财富动心呐?」
「对对对。」
刘从德连连点头:「那无忧洞的洞主传闻是神龙见尾不见首,就算是内部人都不知道他长得什幺样子。」
「光是抓住一个堂主就得到这幺多好东西,十二哥儿抓住那洞主,指不定能爆出什幺好宝贝呢!」
「哈哈哈。」宋煊也是忍不住附和道:「不错,等此番回去之后,定然要好好的盘一盘这些无忧洞贼子的道,争取再抓一两个堂主。」
「宋状元?」
门外响起敲门声:「我是刘六啊,方便进来吗?」
宋煊他们二人迅速结束对话,不再提东京城的事。
「进。」
耶律庶成这才推开门,他可不跟大长公主似的,直接推门而入。
至少该有的尊重,他还是有的。
「宋状元,我听闻了投毒案,立马就赶来见你。」
耶律庶成坐在一旁颇为激动的道:「看样子是有人想要谋害你,那大力秋不过是个替罪羊,你最好不要总是出门,给其余人下手的机会了。」
「多谢。」宋煊先是道谢,又极为认同的道:「你说的对,你们契丹人估摸有不少对我都不怀好意之人。」
「只不过至今我都没有想清楚,这股子敌意到底是来自哪里?」
「当然是大长公主了。」
耶律庶成见宋煊是当局者迷:「大长公主的地位在哪里摆着你,而你与她之间的情事整个中京城都传遍了。」
「纵然我相信你们之间是清白的,可是那些人怎幺可能会相信呢?」
「本来他们都是内部竞争,突然来了你这幺一个外人,而且还得手了。」
「他们自然会摒弃前嫌,共同来对付你啊!」
宋煊啧了一声:「倒是这幺个道理,可是他们都没想过我与你们大长公主成不了这种事吗?」
「你真以为他们有那个脑子想?」
耶律庶成认为宋煊平日里挺精明的一个人,怎幺会在这种事上犯糊涂呢!
「你们汉人擅长用阴谋诡计,你觉得我们契丹人善于玩这种手段吗?」
宋煊呃呃呃了好几声,他看向另外一个池子的刘从德:「刘大郎,你觉得刘六他说的对吗?」
刘从德也是思考了一会:「十二哥儿,咱们不如刘六了解契丹人,兴许他说的是对的。」
耶律庶成一听自己的话得到附和,更加得意:「宋状元,虽然我们契丹人仰慕中原文化,甚至都要学习,可实际上像我这样的人在契丹实在是太少了。」
「他们大多都是喜欢靠拳脚解决问题,就萧啜不这样懂得用脑子的人,可实在是太少了,大多数人都是莽夫。」
「所以你这种聪明人,是无法理解莽夫的下一步是怎幺想的。」
「故而我劝你少接触那些契丹人,毕竟能听得懂汉话的契丹人,依旧是少数人。」
耶律庶成指了指城外:「就算是中京城外的那些牧民,他们能有几个人会说汉语的?」
宋煊轻微颔首:「确实如此,今后我尽量减少出行。」
「若是有什幺事情要外出,定会提前派人去寻你,咱们结伴而出,免得因为一些风俗习惯,造成了双方冲突。」
「对喽!」
耶律庶成太喜欢宋煊如此上道了,忍不住拍巴掌了。
他此行前来的目的,就是要做实宋煊在契丹的口舌。
唯有如此,耶律庶成觉得自己今后才能走的更远一些。
反正宋辽之间不会再出现战事,那联系的越来越紧密,实在是太正常了。
耶律庶成愿意成为顶替吕德懋那种使者,游走在宋辽之间,最重要的是他也喜欢中原文化。
根据他在东京城的了解,宋煊在百姓眼里名声好,在百官眼里能力强。
再加上他有连中三元中的这种进士资历,将来定然能够位极人臣。
而等宋煊位极人臣之后,必然会颁布一些宋朝的政策,对辽之事是耶律庶成关心的。
所以他是想要与宋煊紧密联系,至少能帮助他在大辽朝堂站稳脚跟。
耶律庶成也不愿意只当一个为皇帝写诗赋的文人,他也有政治抱负,也想要往上爬。
在契丹朝堂内,有没有什幺文学素养一丁点都不重要。
唯有获取皇帝的信任,才是最为重要的。
宋煊洗了下脸,掩盖自己嘴角的笑容。
他何尝不知道耶律庶成的心思呢?
在这个世界上,存在纯正的友谊,他是相信的。
但是在两国之间,还有两个民族对抗的氛围下,双方有纯正的友谊,宋煊是不相信的。
等他擡起头的时候,嘴角的笑容敛去,而是继续询问:「刘六,你觉得除了萧啜不,还有其余人会害我吗?」
听到宋煊的询问,耶律庶成认真地思考了一会:「那得看萧啜不如何被陛下惩处。」
宋煊轻微颔首:「那你认为你们契丹皇帝会如何惩处他,是巴掌高高扬起,轻轻放下,还是直接杀了他?」
耶律庶成脸上带着纠结之色,他确实比宋煊更加了解契丹人的一些关系。
能被选为驸马的,那能是等闲之辈吗?
就算是前马,那也是家族有实力的。
「宋状元,第二种我觉得不大可能。」
耶律庶成轻微摇头道:「毕竟他是皇后的族人,不看僧面还是要看佛面的,我估摸就是罢官夺职,先给你们宋人一个交代,安抚住渤海人大力秋。」
「那乌古邻必然是此案的主谋,用她一个奴仆的命来堵嘴。」
「至于等你们走后,大力秋驸马身体病好之后,萧啜不会多久被重新任命,我就不好猜测时间了。」
「嗯,还是得刘六,分析的有理有据,纵然是我也没想到这种结果。」
宋煊伸手指了指耶律庶成:「刘大郎,你想要在中京城做什幺买卖,莫不如就找刘六的家里人帮你操持一下。」
「如此一来,兴许将来买卖真的成了,也能互惠互利。」
耶律庶成眼睛一下就亮了,他可愿意跟刘从德搭上关系,奈何一直都没有什幺机会。
今日听到宋煊这般拉扯,只要不是像宋煊那样干赔钱的弄羊毛买卖,他必须要给刘从德安排满意喽。
另一个水池子当中的刘从德用温泉水洗了洗脸:「十二哥儿,我觉得除非走私契丹人的战马,否则正常买卖根本就没有什幺能挣大钱的。」
耶律庶成闻言嘴角止不住的抽抽了几下。
刘从德不愧是大宋皇太后的侄儿,上来就要干违法乱纪的事。
寻常小买卖他看不上眼。
耶律庶成心中暗叹一口气,还不如跟着宋煊一起倒卖那赔钱的羊毛生意呢。
至少不违反大契丹的律法啊!
别的事好说,就是向大宋走私战马这件事,是一条红线,真不好触碰的。
宋煊瞧着耶律庶成脸上露出为难之色:「刘大郎,你上来就整如此高难度的生意,刘六他就是一个文人,哪有那种胆子啊!」
「十二哥儿也是文人啊。」
刘从德大为不解的道:「我还以为契丹的文人胆子也颇大呢。」
「你太为难他了。」
宋煊哈哈笑了几声,也不知道是不是在故意刺激耶律庶成:「可不是谁都有胆量跟我一样喜欢刺激的生活。」
耶律庶成装作温泉屋子里温度太高,所以用衣袖擦汗掩饰自己的尴尬。
他确实没胆量帮助刘从德操持走私军马的生意,虽然他也姓耶律,可不是太祖的子孙,而是背叛过太祖的兄弟们的子嗣。
若是耶律庶成犯了萧啜不的错,他自己都不敢保证自己还能不能姓耶律这个姓了。
「那没什幺意思。」
刘从德可是清楚的知道,唯有律法越不干什幺买卖他越干,才能越赚钱。
要不然都不够费心思的,距离契丹如此远做这种长线买卖。
「总不能让我跟十二哥儿一样,也搞那种没有人要的羊毛买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