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煊准备先剪除陈尧佐的左膀右臂,把他拉下府尹的位置,再寻机找陈尧咨报仇。
总之,阴谋论被传的有鼻子有眼。
而且这种事,谁能清楚是真是假,还是有人在背后故意拱火呢?
“宋大官人。”
苏掌柜的瞧着宋煊来了,连忙上前十几步,往自己这边引导。
“久仰久仰,状元郎能来我们八仙楼吃饭,简直是让小店蓬荜生辉啊!”
能在东京城混成正店的,自然不是什么小店。
宋煊哈哈笑了两声:“希望别让本官失望啊。”
“定然让大官人满意而归。”
“好说,满意我再来。”
听着宋煊的话,苏掌柜的连忙引导着宋煊走过新搭建的彩楼,走到大厅内。
宋煊在班楼的做派,他可是全都打探清楚了。
而一旁的班楼伙计,瞧着宋煊带人去隔壁吃饭,自是满脸哀愁之色。
谁让自家掌柜的不知道轻重呢。
如今班掌柜已经病了好几天了,生意一落千丈。
听到这个消息,不知道能不能扛得过去。
就算扛过来,可背后的掌控者都不一定让他扛过来!
“大官人,请坐,我等特意重新摆放的座椅,诸位在一楼完全可以坐下。”
宋煊点点头,表示筹办的不错,于是率先坐下来。
墙壁上画着的是八仙图,这与宋煊印象当中的八仙不一样。
毕竟如今的曹国舅岁数也不大呢。
民间还没有他的传闻。
“这八仙都是谁?”
宋煊指了指墙上的绘画:
“我倒是不甚熟悉。”
苏掌柜一听宋煊感兴趣,立马就给介绍起来了。
万一宋状元喝的尽兴,瞧着八仙,忍不住写一首词那也是极好的。
这种事只能看人家心情,而不能强行要求。
你以为自己是大宋官家啊?
苏掌柜一边腹诽,一边给宋煊介绍。
八仙最早出现在唐代。
唐人江炽有《八仙传》,杜甫诗中有“饮中八仙”,指八位诗人。
五代时后蜀主孟昶曾得到道士张素卿所绘八仙真形八幅。
这八位神仙是李已、容成、董仲舒、张道、严君平、李八百、长寿、葛水。
八仙的传说在唐代已经存在,但当时的人物和名称并不固定。
被后人所熟知的正式定型是在明代,写了一本演义小说广为流传。
此时的八仙楼便是后蜀主得到的八仙图,复刻在此。
茶水上来,顺便端上了时果拼盘,请他们先开开胃。
宋煊连带着县丞主簿,以及六房户曹坐在一桌,其余人都是各自以房为单位聚集,固定的座椅,人多的可以与其余房拼桌。
除了周德绒三两个人,较为忐忑外,其余几个都是十分热络。
反正县衙大头都被县丞给拿走了,宋大官人敲打他实在是正常。
咱们平日里连口汤都不好喝,如今有了机会,自是想要亲近宋煊。
没瞧见看门狗齐乐成如今都混的同宋煊身边两个保镖一桌了吗?
就是因为他先让宋大官人记住了。
有如此先例在,县衙当中不少人都愿意尝试抱宋煊的大腿。
许多吏员以及临时工坐在椅子上都是极为新奇的。
他们当中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没有在正店当中吃过饭。
如今总算是圆梦了。
以往他们都是要凑份子钱的。
白吃白喝大官人一顿,前所未有的体验。
他们凑份子钱请宋煊吃一顿,那能有什么可吹嘘的?
宋煊请他们吃一顿,那可是能往外吹嘘。
就这些日子,三班衙役那些个人没少吹嘘宋煊请他们吃饭的事。
谁不羡慕?
可是这种又不能去主动问宋煊,大官人什么时候请我们也过过嘴瘾?
宋煊拍了拍手,示意众人安静,都看向他。
“诸位今日能来,算是给我宋十二一个面子。”
众人连连称呼不敢。
宋煊又让众人坐下,不必如此拘谨:
“你们的俸禄我早就看过发放记录了,可以说是大部分人都是白给官府干活的,如此一来,定会把你们逼上贪赃枉法的道路。”
第一句先是一句大棒砸下来,心惊胆战的人是坐在宋煊这桌子上的头目。
其余人同样紧张兮兮。
这是要追究以往的过错?
户房传出来的消息,大家可是都听说过。
“以前的事,不归本官管,我也懒得追究,可若是今后再犯,就别怪本官不留情面。”
既往不咎,但不意味着以后犯错不处理你们。
众人屏住呼吸,明白新任知县是再给他们立规矩。
可他们这些小喽喽,哪有多少机会贪钱呐?
特别是临时工,大多数都得贴钱上班,想着跟自己的头吃香的喝辣的。
但这种机会也不多。
宋煊接着说道:
“诸位的家庭,我大多都了解了,哪有什么大富大贵之家。”
“大富大贵之家能做吏员吗?”
这话没有人笑,大多数都是如此。
大宋吏员真是好事,那能不排队就轮得到他们这批普通人吗?
也就是朝廷的政策变了,才让不少富贵人家的子弟进来了,比如宋江那类中小地主。
可是一点都不缺钱。
放在宋朝初期,可是一点都不会考虑在县衙当个吏员的。
“所以我决定,今后会择优把那些临时在县衙工作的人留下。”
“若是这些人想要长久干下去,那就转为吏员,给些俸禄,免得走上违法犯罪的道路。”
“至于名册内的吏员,本官会想法子筹集一些资金,给你们干得好的人发补贴。”
“当然了,补贴范围也包括临时工转入到名册里的那些人。”
宋煊这三句话,就让许多吏员以及临时工眼睛一亮。
“大官人要给增加吏员名册?”
“这可太好了!”
“是啊,就是不知道怎么才算是表现的好。”
“当然是大官人说东咱们就往东啊,还用想吗?”
“你们没瞧见以前班县尉他们在开封府衙面前都抬不起头来,跟着大官人去闹了一场,他们全都夹着尾巴走路,不敢惹班县尉他们了。”
“对对对,差点忘了此事。”
“那姓秦的通判还一直都被压在咱们监牢当中,其余人屁都不敢放一个,就等着开封府尹回来救他呢。”
“若是大官人真多能说到做到,那我是愿意的。”
“呸,就你这个好吃懒做的样子,能轮到到你,要轮那也是我!”
不止一桌在议论,许多桌的人都在议论。
县丞周德绒与主簿郑文焕对视了一眼,都没言语。
不是。
他哪里来的那么多钱?
这不是胡闹的吗?
从来没有见过一个知县上任后,是拿着自己钱往外撒银子的。
而不是把县衙的公使钱以及诸多吏员凑的孝敬揣在自己腰包里。
周德绒他们按照规矩是要给宋煊送节日礼的,还有什么夏日冰敬,冬日碳敬。
结果宋煊不要,给他们省了钱。
周德绒等人不高兴,但是下面的人十分高兴,省了一大笔支出。
毕竟每次给上官“集资”,他们这几个人也不会出钱,反倒会借机享受享受捞取好处。
如今宋煊都不要,他们敢要吗?
更不用说以前那些知县连饼都不会给他们这些人画的。
哪个知县会把这群人包括临时工当人看?
一个大棒,一颗甜枣下去。
别看套路老,但是至少能让大部分人都对宋煊充满了期待。
如此好的上官,谁遇到过?
宋煊坐下之后,打量了一下在座的头头们:
“你们觉得怎么样?”
“好。”
县丞周德绒连忙举杯道:“大官人当真是照拂下面这帮吏员。”
“对对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