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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真?”

“小人探听的便是如此。”

李君佑颇为焦急的在原地转圈子。

宋煊不会如此没头脑的。

他可是大宋的状元郎!

那骂人都不用带脏字的,如何能说出这番话来?

李君佑不知道刘从德是为什么从开封县衙跑出来的。

但是听了随从打听的话,下意识的觉得不相信。

因为宋煊骂的如此难听,还牵扯到了大娘娘。

刘从德应该是抓住机会上奏宋煊他辱骂大娘娘,而不是落荒而逃。

那群衙役以及吏员定然不清楚事情的全貌。

“走,我们去拜访你姐夫。”

李君佑对着一旁还在发蒙的王羽丰说道。

“啊?”

王羽丰还没缓过神来:“咱们用什么借口啊?”

“借口有的是。”

李君佑挥舞着折扇:

“若是不清楚这件事的全貌,我都没心思睡觉了。”

“好吧。”

王羽丰回过神来,也觉得此事极为蹊跷。

向来无法无天的姐夫,怎么会这么狼狈呢?

他心里也是极为好奇,想要狠狠的吃这个瓜。

回到家中的刘从德还没有从惊吓回过神来。

而且正在等着消息的堂哥刘从仁见他这幅模样,莫不是被大娘娘给训斥了?

“二郎,你这是怎么了?”

“没事,险些被狗咬了。”

刘从德年轻也是要面子的,不敢说在县衙里,他差点被宋煊吓的要尿裤子的事。

“哪来的野狗?”

“二郎,你告诉我,我就算把东京城翻了底朝天,也要把那条野狗找出来,扒了它的皮给你盖上,如此才能去了这心病。”

听着堂哥的话,刘从德悠悠的叹了口气。

要是宋煊真的跟一条野狗那么好对付就好了!

就在刘从仁发誓要给堂弟找野狗报仇的时候,就听到说是小舅子前来拜见。

王羽丰带着李君佑进了奢华的刘府。

李君佑不得不承认,纵然自己爷爷有着巨贪的名声,可是家里的装修当真没有刘府奢侈。

直娘贼!

李君佑在心中暗骂一声。

金丝楠木就这么暴遣天物的在刘府,当个普通的庭院柱子?

以前爷爷还教导自己要懂得珍惜,你一顿饭就能让外面的人幸苦一个月去赚。

种地只能种出来穷,所以才要读书考进士当官。

现在李君佑发现当真是天外有天,人家裤裆里有本事,你即使考中进士,又有巨贪的名声跟人家比又算得了什么?

刘府的奢华程度,根本就不比皇宫差!

就算在刘家的密室里搜出来龙袍,李君佑都不觉得奇怪。

待到王羽丰进来之后,互相介绍。

刘从德打量着李君佑,他听过李仕衡的大名。

毕竟自家老爹可是拿他当榜样的。

人家进士做了高官都贪,那我这个外戚不掌权,就喜欢点钱,多贪贪也没毛病。

谁让咱家以前穷怕了呢!

李君佑也同样在打量着刘从德,瞧他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不知道宋煊到底怎么着他了。

“不知道李兄来此作甚?”

刘从仁率先开口询问。

李君佑连忙拱手道:

“刘兄,在下路上听说了一些传言,特意来慰问,若是刘兄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

刘从仁没言语,他看向堂弟,这小子从吕公绰那里回来就是这幅害怕的模样。

到底是怎么回事?

刘从德连连摆手,表示没有什么。

王羽丰连忙道:

“姐夫,不出一个时辰,你在开封县衙的事就会传遍东京城的每个角落。”

“李大哥素来有智谋,我是特意找他来出主意的。”

“出主意?”

刘从德眯着眼睛,他去找吕公绰出主意,结果吕公绰出了个馊主意。

如今自己小舅子找人来给自己出主意。

刘从德也没什么人可以商议。

“街上都传什么了?”

“就是说你逼迫他放人,然后大闹县衙,被宋煊痛骂一通,最后落荒而逃。”

“放屁。”

听到这话,刘从德一下子就站起身来:

“到底是谁在胡乱传谣言,我拔了他的舌头。”

“就是,我家二郎如何能被宋煊给吓的落荒而逃呢?”

刘从仁在一旁配合道:“别让我抓住传谣言的人。”

听着堂哥这话,刘从德努了努嘴,又坐了下来。

“刘兄,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说出来,我也好想个主意。”

刘从德叹了口气,便说了两人谈的好好的。

宋煊他突然大发雷霆,然后掀翻了桌子,对自己破口大骂,一副要同归于尽的模样。

李君佑与王羽丰对视一眼,皆是不相信刘从德说的话。

你可真会避重就轻的!

就连刘从仁都不相信刘从德的话,你能与宋煊坐下来谈的好好的这第一句话,哥哥我就不相信。

“你们说,那宋煊还是连中三元的状元郎呢,他是不是有病?”

刘从德瞧着他们三人默不作声。

“姐夫,你真是与那宋煊好声好气的谈论来着?”

“是啊,他突然就发脾气了。”

王羽丰没言语,他觉得姐夫的话不可信。

宋煊自己也接触过,当时自己也认错了,人家并没有揪着不放。

此人为人处事还是挺大度的。

而且参加婚礼的时候,王羽丰就发现。

宋煊并没有看不起这个人,看不起那个人的,更没有看不起自己这个因为姻亲在东京城“有点横行”的人。

“李兄,你说这事怎么办?”

“刘兄,恕我直言,你不诚实。”

李君佑也没有给他留面子:

“你定然是对我们有所隐瞒,若是不知道事情真相,就算是出了主意,那也是害你。”

“不是。”刘从德又看向堂哥:“连你也不信我?”

刘从仁咳嗽了两声:“二郎,你有什么就说什么嘛。”

“咱们都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如何能对我等也有欺瞒?”

“你若是没有做出点什么过分的事,那宋状元也不会发这么大火,要与你同归于尽呐!”

刘从德气的把手里的杯子都摔了:“过分?”

“我还没有做什么过分的事呢!”

“宋煊他就说我过分,把桌子给掀翻了。”

“然后就把我给提起来了。”

刘从德指着厅外:

“我的随从可都是瞧见了,宋煊直接把我从半空扔到了他们身上。”

李君佑瞧着刘从德在那里比划,他其实也不了解宋煊练过武没有。

但是瞧着宋煊那身形,身上有点力气,把刘从德提起来也说的过去。

不过李君佑还是不相信,宋煊他不会无缘无故的直接跟拎小鸡子似的把他给提起来。

刘从德这番话,显然是说服不了在场的三人。

“人家一个状元郎,怎么会如此无礼呢?”

刘从仁语重心长的道:

“二郎,你还是说全面点,谁不知道你的大名?”

“放眼整个东京城,谁敢惹你?”

“宋煊可是大宋立国以来最年轻的连中三元状元郎,怎么都不会与你同归于尽的,除非你做了点嗯哼。”

刘从德再次站了起来,他脸上露出极为委屈的神色。

自己都把如此丢脸的事说出来了,他们还不相信我的话!

“岂有此理。”

“你们都不信我,你们都不信我!”

刘从德说自己是被宋煊冤枉的,在场的人确实都不相信。

搞得刘都要抑郁了。

毕竟这就是你昔日的口碑造成的。

大家都愿意相信你隐瞒了什么,宋煊是被迫反击。

王羽丰给了李君佑一个眼神,哥,咱们走吧,他也不说实话,反倒在这里开始乱发脾气了!

依照王羽丰的经验,一会受伤害的还是咱们哥俩。

就在这个时候,宫里来人了。

罗崇勋倒是极为客气的道:

“刘知州,大娘娘差我把这个交给你。”

刘从德接过来一瞧,竟然是宋煊的弹劾奏疏。

他没想到这么快,宋煊就上书了。

等刘从德打开一看,发现宋煊竟然是颠倒黑白,把自己说的多无辜,还把所有罪责都推到了他的头上。

“岂有此理。”

“岂有此理!”

刘从德直接把奏疏摔在地上,发了疯似的又蹦又跳:

“哪来的奏疏?”

“哪来的奏疏?”

“简直是一派胡言,一派胡言!”

刘从德这辈子都没有受到过这种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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