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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明白了。”

啸风应了一声,他发现自己当真是小看宋煊了。

不仅是无忧洞的人在发愁,同样开封府尹陈尧佐接到了宋煊差人送来的卷宗。

毕竟判了死刑以及涉及到其余辖区的案子,都要逐级上报。

陈尧佐直接让通判钱延年交给自己,他们一起过目。

他今日也听说了宋煊半日判五案的谣言。

陈尧佐倒是极为期待宋煊的多干活。

如此一来,便是乾的多,错的多。

陈尧佐就怕宋煊他不干活,这样想要揪住他的错漏之处,都没得机会。

“我听闻这五个案子都十分棘手,未曾想宋知县如此短时间就断了,当真是让老夫大开眼界啊。”

陈尧佐也愿意培养赵概:

“赵推官,你也瞧瞧你这位同窗的断案手段,多学些。”

“是。”

赵概他也不是出身平民。

自然明白陈尧佐这是绵里藏针,想要把宋煊给架起来。

捧杀嘛!

蛟龙吃人的案子没什么好看的。

陈尧佐瞧著赵概脸上惊之色,因为他觉得赵概十分沉稳,並不会露出如此神色。

“怎么,可是宋知县判的过於武断?”

“不是,宋十二我现在才承认拍马也赶不上他。”

听著赵概如此言语,陈尧佐、钱延年都是充满了好奇。

宋煊到底是怎么判案子,给他惊到如此模样。

赵概一心想要中状元,並且以此为目標而努力。

即使宋煊连中三元,可他依旧觉得自己是有机会能中状元的。

要不是那陈尧咨故意使坏。

兴许就无法激发十二哥那么强悍的战斗力,写出一篇绝世好文章。

赵概把自己手中的卷宗递给陈尧佐。

陈尧佐仔细瞧了瞧,就是宋煊把尚美人的贴身宦官给打了一顿。

还说了什么內宫不得传詔之类的。

陈尧佐仔细品味著这句话,他相信官家绝对不会为尚美人出头的。

他可是知道宋煊连郭皇后都斥责过。

奇怪的是郭家至今都没有对宋煊动手。

这导致陈尧佐先前按照吕夷简所说的等其余两家动手,一直都没有实现,

更何况宋煊他还占看理呢。

唯一需要吹毛求疵的便是后宫不得干政这句话,是否在讥讽大娘娘?

钱延年则是迅速看完其余卷宗,都没有什么错漏之处。

看样子宋煊断案当真是有一套逻辑,没什么问题陈尧佐把手上的卷宗递给钱延年,继续往下看其余的卷宗。

钱延年也猛的瞪大眼晴,连尚美人的面子宋煊都不给。

难道宋煊暴揍刘从德都传言是真的?

否则哪个大臣昏了头,会去得罪后宫之人呢。

钱延年总算是理解了方才赵概为什么会大惊失色了。

如此凶悍的臣子,当真是少见。

在钱延年看来,宋煊如今只是个小小的七品知县,可也不该如此强悍啊!

纵然连中三元的状元有王曾这个例子在前,將来极大可能会走到相爷的位置上去。

可是这期间稍微有人故意压你,嘴上说著磨礪你的意思。

王相公可是三十多岁就穿紫袍当上相爷了。

你宋煊如此强悍,岳父又是武將,本就失去了先机。

你处处树敌,將来谁会提拔你?

等你六七十岁当了宰相,能有多少精力去处置国家大事,並且执行自己想要执行的政策啊?

所以钱延年不理解宋煊,为什么要掺和到权力的漩涡中心去呢?

赵概与钱延年都在想著各自对宋煊如此处理的后果。

“陈府尹何在?”

“在。”

陈尧佐抬头警了一眼,连忙站起身来,是大娘娘身边的宦官。

“此乃大娘娘与官家的决议,还望陈府尹下发到各县去。”

陈尧佐对於这种事见怪不怪。

大娘娘喜欢越过朝廷那群宰相,对下面发號施令。

如此一来,宰相制约皇权的限制就被打破了。

但是说也没法子。

陈尧佐接过后,刘娥身边的宦官直接就走了,根本就不做停留。

他打开一瞧,便是后宫下发到各州县的旨意,都当没看见。

“如此之快,大娘娘就做出了决断吗?”

那自己想要利用这件事来逼迫宋煊低头的事,怕是行不通了,还得另外想个办法。

陈尧佐把詔令交给钱延年,让他去下发到各县。

钱延年看了一下內容,更是惊。

他方才都被宋煊的胆大包天所震惊,觉得他做事过於激进。

可是瞧著大娘娘下的詔令,又完美的契合了宋煊的判决。

这不就是给宋煊托底吗?

人人都知道宋煊是由官家钦点的状元郎,可是大娘娘怎么也如此照顾宋煊。

莫不是大娘娘也在拉拢宋煊?

毕竟上一个连中三元的宋庠,他的连中三元是有些“取巧”的。

再加上二宋之间,也有亲戚关係。

那么大娘娘拉拢宋煊,那也是合情合理啊!

毕竟如今的官家,谁都知道是个傀儡。

就算事王相公等人都无法遏制住大娘娘的权势。

谁知道宋煊会怎么选择呢!

但是这道詔令下来,陈尧佐却是更加坐不住了。

宋煊怎么能把王解判处死刑呢?

他不知道我与王解是什么关係吗?

就算是王解酿私酒,杀了邻居一家老小,那也是情有可原。

宋煊没有细细去调查齐家是否为盗贼之事,万一他们就是盗贼呢!

或者发现他们酿私酒,想要以此来讹诈王解,这也说不定。

陈尧佐也是想要为王开脱的。

所以看完宋煊判案的三人,各自有各自的憎逼情况。

“来人。”

儘管陈尧佐知道他与宋煊的关係不好,但依旧要为王邂爭取。

“下官在。”

“去请开封县宋知县过来,本官对於案情有疑问。”

“是。”

赵概与钱延年同时看向陈尧佐,他们二人都觉得这个酿私酒的判死刑,没什么问题啊“陈府尹,莫不是觉得宋知县他判的轻了?”

钱延年的小心提问,让陈尧佐都觉得他是在故意阴阳自己。

“本官认为这个判罚有问题。”

通判钱延年接过卷宗再次查阅起来,有理有据啊。

甚至他觉得抄没家產全都赔付给邻居齐东辰都算是轻的了。

最好也要把王解家里人也都牵扯进来,连邻居知情不报,按照大宋律法都要杖责,家里人肯定知晓,如何能够不做出惩处?

理应充足同犯。

今天一日断五案,如此匆忙,还是让年轻的宋煊迷昏了头,钱延年准备一会提醒他。

再重新写一份判决,把王解家里人也全都拘捕过来。

杖责或者罚作苦役才行。

“確实有问题。”钱延年也附和了一句。

陈尧佐眼里露出疑惑之色。

难道钱延年想要进步了?

所以才主动来附和自己的说辞!

毕竟开封府当中的所有官员考评,都是由他这个府尹来写的。

开封县县衙內。

宋煊正在与桑怪聊天。

“你今后要多练习说话。”

宋煊靠在椅子上挥舞著蒲扇:

“我看你没什么问题,完全是心里作用。”

郭恩坐在一旁,愁眉苦脸的认字。

自从他爹因公殉职,被县衙钱发送了,又让他们祖孙两个来县衙后院居住。

郭恩就正式被宋煊给教育了。

就算他没脑子考科举,可是想要去禁军搏出个前程来,名册那也是要学会念的。

“心里,作用?”

桑怪停顿了一会:“什么,意思?”

“你今后就直接放弃科举考试这条路子,转为武职,慢慢就能克服自己如此说话的习惯。”

“放弃?”

桑怪吐出一口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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