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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崇勛打听了许久,才得知刘从德在樊楼大闹一场。

当真是热的他都不想说话了。

可是一瞧刘从德在殴打林夫人的丈夫,罗崇勛直接差人给他找了把椅子坐下,一丁点都不著急。

反倒是要多看看热闹。

刘从德也是年纪轻轻被酒色掏空了身体,打著打著就累的热汗直流。

他被人搀扶著靠在椅子上。

罗崇勛这才主动开口道:

“刘知州,若是打累了,我倒是可以代劳。”

“请罗太监帮我好好打一顿,他胆敢骗我。”

刘从德喘著粗气表达自己的诉求。

“好好好。”

罗崇勛当即上去,狠狠的踹了林坤几脚,又用巧劲拧了林坤的软肉,疼的林坤直叫唤。

“哈哈哈。”

罗崇勛极为满意的重新坐了回去:“倒是心里痛快多了。”

刘从德瞧著罗崇勛:“不知道罗太监来这里是吃饭吗?”

“险些忘了正事。”

罗崇勛便把皇太后召见多事说了一遍。

刘从德也不敢过多停留,让人搀著他坐马车隨著罗崇勛进殿。

“姓林的,我告诉你,限你半个时辰內把真正的帐目送到宋大官人那里去,我在那里等著你。”

“要不然老子见你一次打你一次,就算你死了,我也把你坟刨出来挫骨扬灰。”

林坤蜷缩在地上,没有自己婆娘在身边,他是丝毫不敢反抗。

“我问你话呢?”

罗崇勛上去就是一脚:“我家大娘娘的侄儿问你话呢,哑巴了?”

此时的林坤鼻青脸肿,又有了罗崇勛的提醒,连忙开口道:

“我马上就办。”

“马上办。”

林坤脸上带著屈辱之色,遇到刘从德这个外戚,他这个吃软饭的还真的没招。

同样被揍了一顿的新任掌柜曾文更是把头埋低,生怕自己惹了刘从德,让他转移目標。

待到人走走,林坤被人扶著上药。

一边疼的哀嚎一边问帐目在哪里。

曾文说就在一个单独的房间內,平日里锁著门,只有钱掌柜的有钥匙。

“钥匙呢?”

“被他带走了。”

“直娘贼。”

就在林坤下令把人给我找回来的话音刚落下,他就瞧见钱掌柜的自动回来了。

“你还敢回来!”

林坤怒吼一声,钱掌柜笑笑没言语,身后哗啦啦的闯进一大批衙役分作两列。

宋煊排开人群,从中间走了出来。

林坤瞧著宋煊这位立地太岁来了,当即也不敢发火,更不敢哀嚎,只是低著头。

“把人给我控制起来。”

“是。”

隨著宋煊的吩咐,衙役直接就楼上楼下的控制好了。

有了钱掌柜这个线人提前提醒,谁能跑的了?

宋煊往前走了几步,居高临下的瞧著林坤:

“樊楼几次三番的拿著假帐簿来戏弄本官,本官差人直接把钱掌柜的给抓了,未曾想到他竟然被你给开革了。”

林坤这才抬起头:“宋大官人,这一切都是姓钱的故意的,所以我知道真相后才把他给开革了。”

宋煊伸手接过帐簿甩在林坤面前:

“所以这是你开革他之后,让人去补交的新帐簿?”

都不用打开,林坤就知道这是刘从德从曾文抢过的那份。

林坤有心销毁,来个死无对证,可是衙役把刀都抽出来护著宋煊了。

怕是自己稍有异动,便会被剁成细细的臊子。

“小人一时糊涂,没有检查。”

林坤再次伸手道:

“全都是姓钱的留的后手,我其实对樊楼许多事都一无所知,全都是他在居中调度。”

钱掌柜被林坤的话给噁心坏了。

“把帐本捡起来。”

林坤有些发蒙,没明白宋煊的话。

“我说,让你把帐本捡起来!”

听到宋煊再次重复,林坤小心翼翼的把帐本给捡起来了。

宋煊让县尉班峰拿著。

钱掌柜的在一旁喊:“大官人请跟我来,我知道真正的帐本放在何处。”

一听这话,林坤刚想骂出口,可是见到宋煊在旁,又缩回了脖子。

他也就是个平民百姓,连个官身都没有。

迫於宋煊的手腕,林坤根本就不敢在他面前做出仗势欺人的事,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生怕惹恼了宋煊,被他给拽到县衙大牢当中,然后就被编纂去清理沟渠。

到时候就算自己婆娘动用权势,让宋煊放人都没可能的。

这一点,林坤是有著深刻认知。

绝不能惹自己惹不起的人。

至於自己惹得起的人,那在他眼里根本就不算人,欺辱你,你又能怎么?

樊楼內部看热闹的人也不在少数,魁苏轻柔站在二楼往下瞧著。

今日突然来了许多衙役把守四处,根本就不让人离开。

如今宋煊来了,被钱掌柜的带领著去查帐。

作为樊楼的头牌,她还是能估算出来樊楼挣了多少钱,绝不会如帐簿上记载的那样。

再加上宋煊人家都来亲自吃一趟了,对樊楼的价格也有所了解。

就拿著那点钱去开封县衙交税,跟打发要饭的有什么区別?

所以宋煊揪著此事不放,苏轻柔倒是也理解。

但是她没想到连钱掌柜的都叛变了,今后会不会波及到他们这群人。

宋煊瞥了周遭人一眼:“不干你们的事,你们该忙忙。”

慑於宋煊这话,大部分人都从光明正大的看热闹,变成偷偷摸摸的看热闹。

钱掌柜拿著钥匙打开房门,里面装的是樊楼帐簿,主要是明面上的。

至於私底下的私酒、赌坊以及放高利贷的帐目,林夫人有別人可以安排,绝对不会让钱掌柜的知晓。

所以別看钱掌柜在樊楼干了许多年,但是一些“黑產”上的现金流,他是不清楚的。

宋煊为了不打草惊蛇,也没有要求钱掌柜的主动暴露这些事。

在他得知樊楼的人还挺谨慎,知道不把鸡蛋放在一个框子里后,才决定要儘快行动起来。

趁著皇城司四处查抄放高利的的帐目之时,宋煊也可以凑进来污染他们的思路。

瞧著满满一屋子的帐目,宋煊过去翻阅了几下,钱掌柜的在一旁介绍都是哪哪年的。

林坤也是悄悄鬆了口气,幸亏防了一手。

要是其余事也都被姓钱的给爆料出来,那樊楼这么多年积累的好名声,可是要功亏一簣的。

毕竟在樊楼消费得起的人,可不是一般人。

所以普罗大眾是对樊楼有著相当大的滤镜的,许多人挣到钱后,都会想著来樊楼消费一把,涨涨见闻,且兴许是十年乃至二十年后的谈资。

宋煊让吏员进来,仔细核对该收缴的欠税。

另外把今年以及去年前年的帐簿进行誊抄,作为证据保留。

林坤在外面演戏,一副秘密被发现的样子。

但是宋煊心知肚明他是在演戏,所以也就选择视而不见,专门追查樊楼的帐目。

“林坤,钱掌柜说你是樊楼真正的主子?”

“愧不敢当。”林坤连忙开口求饶:

“小人对於樊楼的事知道的不多,平日里全都是姓钱的一手掌握的,我只等著分钱就成。”

“可是此人在交税这件事上,过於离谱,小人才亲自到店,直接开革了他,还让新人代表我去给宋大官人交税。”

钱掌柜只是冷笑,果然自己兢兢业业干了快二十年,只要有一丁点不受他们夫妻两个的认同,那就是实在找不到什么错漏之处了。

“林坤,你记住,这不是给我交税。”

宋煊胡乱的指了下皇宫的方向:

“我等是为了朝廷交税,为官家聚財才能办大事,你不老老实实交税能行吗?”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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