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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比朝廷里的那些官员说话还好使。

你官职高又怎么样,管不到黎民百姓,你想要收拾谁,只能借用权力。

哪像宋煊这样的现管,直接在合理范围里伤害你这个黎民百姓。

话说的难听点,权力合理侵害大宋百姓的利益,是那么不常见的事吗?

自古以来,权力只对权力的来源负责。

他们这些和尚闹将起来,那就更好的从他们手里搞钱了。

上赶着送来的借口。

周世宗灭佛之事,想必曾经的小沙弥,如今的得道高僧都经历过的。

宋煊说完之后也没反问张耆。

因为他觉得辩论没什么意思。

“确实如此。”

张耆瞧着这帮禁军去借钱,寺庙也不敢不借:

“你就不怕他们报复你?”

“报复我?”

宋煊再次极为差异的看了张耆一眼:

“他们逼的百姓家破人亡了都不怕被报复,我不过是让他们吐出一点血来,他们就受不了了?”

“他们的佛不是说谁伤害你,不要报复,天道好轮回吗?”

“我不过是按照官家的意思,践行他们佛家的理论来做事,他们应该支持的。”

张耆:???

夏竦也是目瞪口呆,他着实没想到宋煊连佛家的理论都懂一点。

而且听起来,这话是真的有道理啊!

晏殊努力绷起,不让自己笑出声来。

不光说的有理有据,还直接把皇帝拉出来当挡箭牌。

像宋煊这样的官员,在大宋实在是太少了。

他想要针对你,就是要逼着你先跳反,跳到“刁民”那个位置上去,然后利用大宋律法对你重拳出击。

幸亏如今大宋还没有走到末期,百姓造反的事极少。

晏殊也并不觉得那些个和尚,会有胆量干谋反的事。

周世宗灭佛的例子,还有老和尚残存于世,是知道的。

晏殊觉得就算是宋煊想当晁错,如今大宋都没有什么势力,能逼迫官家承认清君侧这种活。

曹利用连连颔首:

“不错,我女婿那是为了官家奔走,如何能是自己的私事呢?”

“当年在南京的时候,他们这帮学子经常去寺庙蹭饭过夜,晏同叔也是知道的,我女婿绝不是故意针对佛家。”

“那个叫什么灵台寺的因为应天书院学子高中榜单许多,还经常宣讲我女婿他们都去那里,吸引人去上香,可是比孔庙香火都旺盛呢。”

晏殊其实是在宋煊中榜前回来的,对于那边的事也没什么关注。

多是接替他工作的李迪写信,请教一些事,顺便描述了一下南京城的现象。

“倒是如此。”

晏殊附和了一句,随即又指着外面道:“就是不清楚消息传开后,能有多少人借来钱。”

宋煊也没言语,这钱一旦开了头,什么时候结束就不是自己说了算的。

“想那么多干嘛,就等着出结果吧。”

宋煊负手而立:“就算这帮禁军胡乱钱,那也算是变相的催动了东京城都经济繁荣,总比寺庙把钱都窖藏起来强上许多倍。”

几个相顾无言,晏殊是懂一点宋煊话里的意思的。

但是夏竦却有些不明白,宋煊为什么会说这样的话?

难道不是钱变的不值钱了吗?

枢密院与中书省是在皇城内,一左一右,可以相互瞭望的。

这也是互相制衡的一种手段。

吕夷简先是被这帮禁军喜笑颜开的吵闹声所吸引,再加上有人赶着驴车来送钱。

因为不是有人都要金子,银子、铜钱全都有。

像交子这玩意,依旧在四川内流通,并没有在东京城被应用。

“他们到底是做什么呢?”

吕夷简派人去打探一二,过了许久,吏员才回来。

他们在交钱。

“啊?”

纵然是吕夷简十分沉稳,可是也有些发蒙。

“禁军给枢密院交钱这事,是谁组织的?”

吕夷简甚至都有些站不稳了。

张耆与曹利用二人怎么如此胆大包天,连晏殊、夏竦两个文官都不知道要拦一拦,或者上报来吗?

“发什么钱?”

“他们嘴硬的很,小人打探了许久,都没有人与我说,反倒把我赶出来了。”

“王相公。”

吕夷简当即喊了一句:

“出事了,你随我来。”

王曾从政务当中抬起头来:“什么事?”

“枢密院的人在胡搞。”

吕夷简算是看出来了,虽然不会出现造反的事,但是军队出现其余别的事,那也是遭不住的。

王曾确实一点也不以为然,他自是觉得张耆与曹利用二人没胆子造反。

只要不是造反,他们枢密院做事就做事呗。

反正二府是相对的,都是对官家负责,中书省也没资格管辖枢密院。

这就避免了有人专权的行为。

“胡搞又能怎么了?”

王曾站在门口,远远瞧着对面犹如市井一般吵闹,但隐喻能感觉的出来这帮禁军很高兴,一点都不像是要参加操作的模样。

更何况他相信晏殊是聪明人,出了事一定会先汇报的。

那夏竦也不是个庸才,如何能止不住张耆与曹利用二人。

此二人就是躺在功劳簿上过活罢了,早就没有什么进取的雄心壮志了。

“王相公,此事我们若是不了解一二,一旦出现什么过大的差错,最终还是要落在我们头上,去给他们擦屁股。”

吕夷简是想要掌握“一切”。

尽管他隐藏的很好,可王曾又如何能不知晓他的意图。

“行行行,左右没有大事,就去串个门。”

王曾带头走了出去,直接奔着对面的枢密院去了。

吕夷简紧随其后,他其实就是想要让王曾出面。

如此才能让张耆他们说点真话。

曹利用在呢,凭借陈氏兄弟的敌对关系,吕夷简心中下意识的觉得他会欺骗自己。

进了院子当中,王曾确实看到人闹哄哄的。

许多人都在登记,然后拿钱,要么喜笑颜开的直接走人,要么就围着一个摊子。

王曾带着吕夷简进门,看见他们在喝茶。

吕夷简一瞧宋煊在这,心中登时明悟。

不用想,外面那么热闹,定然是出自宋煊的主意。

“王相公怎么来了?”

张耆脸上带着笑,众人相互见礼。

王曾笑着说是吕相公瞧着枢密院吵吵闹闹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故而前来瞧瞧热闹。

王曾丝毫没有给吕夷简遮掩的意思,直接就实话实说。

一听是吕夷简想要瞧,张耆脸上依旧带着笑:

“不过是日常调动罢了,不牢吕相公多操心。”

谁都知道陈氏兄弟是吕夷简的马仔。

结果他这个领头都控制不住自己的马仔,以至于有了许多摩擦。

那吕夷简的政治地位自然是要下降的。

宋煊坐在一旁,并没有多说什么。

吕夷简坐在对面,审视了宋煊一眼,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二人坐下之后,都没有人接茬。

这种事,就算是他能打听出来,可也不能轻易往外说。

王曾虽然好奇,但是他也不会开口,反正更好奇的是吕夷简。

几个人方才还交谈的挺有意思的,结果有“外人”来了之后,全都闭口不言。

宋煊其实是不爱喝他们弄成的茶沫子的,但此时也端起来吹了吹。

反正自己又不好奇,等到一会的账册搞完了,他也好带着誊抄的数据回去安慰一下年幼的赵祯。

咱们现在正在从大相国寺等寺庙头上放血呢,问问他满不满意。

众人都十分默契的沉默,吕夷简也不想白来一趟,什么都问不出来,反倒是更加没有面子了。

“张侍中,外面我看交钱分钱,到底是在做什么?”

听着吕夷简的询问,张耆放下手中的茶杯:“嗨。”

“这事,怎么说呢。”

“还能怎么说,现在往外说那能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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