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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是拿大碗也成,都不必过于拘谨。”

在这桌子上吃饭的,那也是基层将领了。

有了宋煊这话,便放松了许多。

几杯酒下肚,倒是有人询问:“宋状元,那首破阵子写的可真好啊,用了多长时间?”

“没用多长时间,脑子一蹦就写出来了。”

宋煊举起酒杯跟他碰了杯,搞得他受宠若惊。

“哎呀,当真是文曲星下凡。”

李禹亨连忙把碗里的酒喝光了,表示敬重之意。

像他们这群武夫,就算是想与进士同桌吃饭饮酒,那都是妄想。

宋状元这般屈尊降贵的与兄弟们同桌畅饮。

他喝一小杯,咱们喝一大碗那是一点都不吃亏啊!

尤其是这酒,乃是宋状元专门给大家买来喝的,他痛饮算是怎么回事。

众人也都夸耀着,十分羡慕曹侍中能有这么一个好女婿。

原来宋状元当真没有看不起他们这帮武人。

其余桌的士卒来敬宋状元,他都接着。

这一场喝的宋煊有些脑子不清醒,虽然酒量好,但也架不住这帮士卒一个一个前来。

这种事,要么全都拒绝,要么就不能落下一个。

就算是陪着自己喝酒的赵祯,早就不省人事了。

宋煊搭着赵祯离席,让他们继续吃喝。

任福颇为担忧的瞧着官家昏睡过去,再看着这帮没见过世面的手下,不由的叹了口气。

李禹亨见宋煊走了:“任都头,宋状元当真是好酒量啊,咱们自己喝!”

“喝喝喝。”

任福又重新坐下,颇有些心事重重:

“这帮没眼力见的,一个个来敬酒不知道一桌子一起敬,非要一个个过来与宋状元碰杯。”

李禹亨倒是理解这种情况。

兴许过了这村,许多人一辈子都没机会沾一沾文曲星的才气呢。

“不必管他们了,我们继续喝。”

宋煊把赵祯放在床上,也用不着自己照顾,身边的宦官杨守珍颇为心疼。

据他所知,官家可从来没有喝多过。

若是被大娘娘知道,少不了一顿责罚。

“醒酒汤已经熬上了,宋状元可是要来上一碗?”

“不必了。”

宋煊靠在躺椅上:“这点酒对我而言算不了什么,歇息一会便能缓过来。”

他直接踢了脚上的官靴,扯开衣服,闭眼歇息。

杨守珍让身边的宦官过去伺候一下宋煊,免得他着凉了。

反倒是把官家给传染上。

张怀德自是毫无怨言,虽然他是官家的贴身宦官,但是自从杨守珍到来后,这份活就被他给抢了去。

搞得张怀德一时间都不知道要如何自处了。

“大官人,日头实在是太高了,许多犯人吃喝过后,酒量不行,便想着要回去睡一觉。”

宋煊睁开眼睛:“嗯,让他们回去吧。”

“秦通判还想要见您。”

“来。”

宋煊喝了口宦官端过来的茶,又掏出金叶子赏给他。

“宋状元,不必,这是小人该做的。”

“你是伺候官家的,伺候我能行吗?”

宋煊让张怀德收下:

“我给了你钱,就当是雇佣你一会,要不然该有人说闲话了。”

“我可不想因为这件事被人在朝堂上弹劾,到时候少不了一顿拳打脚踢的。”

张怀德瞥了一眼杨守珍,便顺从的收下了。

他只当作宋煊是在说酒话,到时候再与官家说明此事就行。

谁会相信堂堂状元郎,会在朝堂上拳打脚踢的,一丁点都不现实。

就在说话间,秦应走了进来,身上也带着浓重的酒味。

他倒是自来熟的直接给自己倒茶喝。

“宋状元,我这案子什么时候断,你可有消息?”

宋煊睁开一只眼瞥了他一眼,又闭上:

“秦通判,像你这种官职是需要大娘娘亲自决断的,我怎么可能知道。”

“我就知道接替你位置的人来了,叫做钟离瑾,听闻是拜佛的时候,从眉宇间掉出许多舍利子,被大娘娘所信任。”

“啊?”

听到宋煊的话,秦应的酒都醒了三分。

“这怎么可能呢?”

舍利子这件事,秦应当然知道。

那得是高僧专属,寻常僧人都不一定能孕育出来舍利子的。

他一个官员,何德何能啊?

“听着像是假的。”

“我觉得也是,奈何有人相信。”

宋煊依旧靠在躺椅上:

“秦通判再耐心等上一等,兴许八月十五之前,大娘娘就会派人处理此事,让你回家团圆呢。”

“团圆!”秦应悠悠的叹息道:“我的家人说,穆修已经去了应天书院任职去了?”

“嗯,这件事证据确凿,确实是你冤枉他的。”

宋煊依旧闭着眼睛:

“反正他的官职也不高,唯一高的便是学问,前往天下第一书院教书育人,那可是绝佳的去处,总比在官场上勾心斗角强。”

“穆修若是继续当官,他这辈子能不能升到五品官穿上朱袍,还是个大问题呢。”

秦应没言语,他感觉到时间的越发急迫。

尤其是得知穆修这个邪修已经去顺利执教了,这如何能沉得住气?

自己越晚去,就会让越多的大宋学子,遭到他思想上的污染。

“宋状元,我这辈子很少求人,你能不能帮我去大娘娘那里递话?”

不等宋煊睁开眼睛,齐乐成就在外面敲门道:

“大官人,开封府通判钟离瑾到了门口,要来拜访大官人。”

“请他进来吧。”

宋煊说完后睁开眼睛:

“秦通判一会可以与他交流,兴许他能在大娘娘那里说得上话,而且也比我说好用。”

“怕不是提到通判是假,最终要把他提拔到开封府尹的位置上去。”

秦应摸着胡须,他承认大娘娘不是一个愚蠢的妇人。

这番动作,必然是有着她的考虑。

否则就单凭一个眉宇间往外掉舍利子这种荒唐的事,大娘娘终结了天书运动,她是不相信这种事的。

钟离瑾在衙役的带领下,走进宋煊的办公房,一推门就闻到强烈的酒味。

虽说上班时间不能饮酒,尤其是官员。

但是没有言官弹劾就成,钟离瑾是想要与宋煊搞好关系的。

谁让他与陈尧佐的关系不好呢!

那敌人的敌人,便是好盟友。

将来自己担任开封府府尹,少不了要宋煊的支持。

钟离瑾也打听清楚了,祥符县的知县是吕夷简的妹夫。

开封府其余县的知县关系也都盘根错节。

要是没有一个得心应手的部下,特别是在东京城,兴许干不了一两个月,就要被赶走了。

今后还有什么仕途可言?

“宋状元,你这是?”

“今日庆功大会,开封县的清淤工作干完了,与禁军和犯人们多喝了几杯。”

钟离瑾进京还没有来得及拜见官家,所以不认得床上躺着的人。

只是觉得在一旁站立的男人,虽然有胡须,可一点也不硬朗,感觉像是阉人。

再一瞧还有个犯人堂而皇之的坐在这里,钟离瑾当真是看不懂了。

他指了指犯人:“宋状元,可否先介绍一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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