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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煊侧目:“怎么,晏相公都不想往上走一走?”

“走一走?”

晏殊嘴角扯出一抹笑意:

“现在还不是时候啊,他们全都爭著抢著上去,我们都很年轻,著什么急往身上背担子啊?”

“那我就该背?”

“你若是到了我这个岁数站在我的位置上,可以不著急。”

晏殊负手而立:

“可你正年轻,还没有什么耀眼的资歷,光是剿灭无忧洞部分贼子在知县算是突出的,可是其余政务並没有太多的表现。”

“如今机会来了,你宋十二一个是为了让百姓早日脱离灾祸,二来也是为了你自己的前途。”

“难不成你还真想慢悠悠的积累官职,等你岁数大了,进入中枢又能有多少精力?”

“我知道你心思多,既然遇到了,那索性就放手做下去,反正你还年轻。”

“就算这次修黄河的法子有失误的地方,你下次还能继续研究。”

宋煊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第二日一早,晏殊就安排陈尧佐继续去测量,为工程做好准备。

尤其是天气炎热,会让许多水都消失。

到时候也方便填充决口。

如今首要任务是救灾。

宋煊隨著晏殊回去。

一路上倒是瞧见运兵船来来往往的,再有灾民也会聚在东京城四周。

目前还没有被充许进去。

钟离瑾正在与同僚忙著賑济百姓,作为信佛之人,在这方面他是非常上心的。

甚至要求熬粥都要筷子不倒。

宋煊瞧著吃饭的灾民越来越多,不缺乏东京城內来的人假扮灾民之人。

“照如此賑灾下去,东京城的粮价怕是飞快的上升。”

晏殊也看出来了。

真灾民假灾民都混在里面。

甚至已经有牙人抢著喝粥,顺便询问灾民的儿女媳妇卖不卖之类的了。

虽然在大宋没有什么奴隶制度,多是僱佣的,可是进了青楼之类的,那就算不得僱佣了。

眾人也没多说什么,而是直接进了城,晏殊特意在去卖粮的地方看了看。

宋煊都不用猜测,粮价肯定会上涨,而且幅度也不小。

因为平日一石粮食的价格在七百文左右,那就是一斤在六文钱,

平日里普通零工或者佣工买上一日十斤米那是没问题的,就算是冬天苦寒之日,朝廷救济百姓,也是每日给二十文。

二十文是低保,可以在东京城维持基本的生存。

宋煊警了一眼粮价:“每斗已经到了七百文了!”

十斗等於一石,以前才七百文,不足一贯。

现在粮价大幅度上涨,寻常百姓想要购买那也是十分的困难。

宋煊现在明白为啥许多人都去冒充灾民了。

实在是靠著自己那点钱买粮食,吃不起。

能占朝廷的便宜,就占吧。

晏殊也看见粮价了,他心中暗暗嘆息一声。

每次遇到灾祸都会涨价的。

在没有种植占城稻之前,江浙饥荒时,米价一度被商贩哄抬到每石一百二十贯,甚至一百八十贯。

可谓是有价无市,甚至人相食。

之后朝廷在南方等地种植占城稻,缓解了粮荒,丰收后才一直保持了粮价的平稳,让寻常百姓都能吃得起。

这种情况在北宋再次出现,那也是到了靖康元年。

金兵围攻东京城,严重的战乱和物资短缺下,才又復刻了一二。

晏殊不死心的继续走访,粮价確实是在不断的上涨,

听著伙计的意思,怕是要一日一个价格了。

因为河水暴涨,许多地方都变得湍急起来。

东京城的存粮越来越少,除非江南等地的秋赋大规模运输到东京城,才能缓解下来。

再一个是如今开封府尹陈尧佐,以及开封县知县立地太岁宋状元都不在,大家趁著官府没有限制涨价,自然是往上涨价。

能捞一会是一会,大不了等著宋太岁回来后,要求降价,咱们再降点价唄。

宋煊听著伙计的话,也是颇有些无奈。

看人下菜碟,那真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晏殊面色也是十分难看,这下子不仅城外的灾民想要填饱肚子难了,连带著东京城百万人口,

那更难。

灾民多还能多到哪里去?

朝廷也是在为这件事焦头烂额,

因为天灾不单单是天灾一件事,它会引发一系列的问题。

刘娥瞧著各路送来的消息,同样显得有些无奈。

这黄河年年都会决口,朝廷每年都要费大量的人力物力財力去挽救。

可是黄河依旧不管你休不休,上来就肘击你。

刘娥有些时候觉得上天当真是不够眷顾大宋。

辽国那边她就没听说过有什么太大的灾祸。

两家虽然是兄弟之国,可是辽国总会趁著黄河决口的问题,时不时的搞些小动作。

作为目前大宋的最高统治者,刘娥听到晏殊宋煊二人回来復命,带著洪水前线探听回来的消息於是刘娥直接差人让他们进来。

吕夷简等人也都在。

无论是晏殊、还是宋煊二人长得也都不赖,

一向都是形象极佳示人。

可是当二人进入大殿之后,就能明显的闻出来带著些许难闻的气味。

大宋人样子的宋煊也是鬍鬚拉碴。

他身上穿著刚赐下的朱服,不是泥点子,就是一阵白色的汗渍。

“臣见过官家、大娘娘。”

二人异口同声的叉手见礼,让本来有些心疼的刘娥,心里確实是不乐意了。

讲规矩的臣子,那都是大娘娘在前,官家在后。

可眼前一个是皇帝自幼的伴读,一个是皇帝钦点的状元。

在这种场合,按照礼仪来说,皇帝的政治地位本来就比皇太后位置高,他们二人的话也没错。

“二位辛苦了,滑州情况如何?”

“回大娘娘的话,比预计当中的要严重。”

晏殊拿出拼凑画好的水图,以及他们这些臣子针对此事的奏疏,全都交上去了。

宦官杨怀敏亲自与人共同展开水图,让宰相们以及三司使的人去看。

王曾面露难色,他本来就强行往大了估算洪灾,可是看实际情况,还是自己想的过於侥倖了。

当真是要比想像当中还要麻烦。

“你们离开的这段时间,老身与大臣们全都在討论此事,有人说可以堵塞,有人反对说不可行。”

刘娥的眼睛都没有从那副水图上拔出来“你们都从是从现场视察回来的,说说滑州这口子,能不能堵上?”

“回大娘娘的话,能堵,但是按照五十万贯的预算,只能堵一点点。”

晏殊直接就把问题给拋出来了:

“我们在现场討论过后,谁都没有说服谁,所以都各自写了奏疏,请官家、大娘娘与诸位相公商议。”

刘娥本以为按照惯例五十万贯都是绰绰有余的,未曾想洪水淹没如此多的地方。

光是安置灾民,平定粮价就会支出许多,更不用说堵上决口所需要的物料。

刘娥瞧著几个善於水利之人的奏疏,从里面掏出宋煊的名字,差人把其余人的分发给王曾等宰相。

吕夷简拿著陈尧佐的奏疏先看,他是详细描述了灾情的严重性和工程的紧迫性,请求朝廷增加拨款。

然后利用官府现有的资源,请其他州府进行支援,徵调百姓参加役,参与建设工程,

同时还要截流,便是压缩各地州府不必要的开支,將节省下的资金用於治河。

比如鼓励各级衙门一个月不进行宴会之类的。

最重要的是减免滑州的上供税收,將这部分钱粮留用本地,投入救灾和水利建设。

吕夷简又细细的看了一遍,他觉得陈尧佐的这份奏疏,挺全面的,倒是常规的解决方法。

然后他就与其余人交换著看。

程琳则是提出了让富户捐输的想法,由他带头捐出自家的米粮煮粥賑济灾民,希望带动其余官吏和富户效仿。

最后是请求停止所有的土木工程和营造活动,並且免除遭受灾害的州县的租税和劳役。

王曾也大差不差的看完了,他想要看宋煊的,但是大娘娘丝毫没有往外放的意思。

难不成是写些许冒犯的话?

毕竟每次出现天灾,不是大娘娘、官家背锅,就得是他们这帮宰辅背锅。

“都说说吧。”

王曾等人看完了,最大的感官就是缺钱!

谁都说决口是可以堵上的。

可是灾害范围极大,需要的钱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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