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主要目地是賑济灾民,不是为了灭佛,只不过是摆出灭佛的架势,让他们帮我达到賑济灾民的结果。”
“原来如此,受教了。”
杨玉珍在心中默默的说了一句。
“大官人,钟离通判以及杨太监来了。”
宋煊让赵禎带著茶杯去屏风后面坐著。
他们二人一起来,大抵是钟离瑾不死心去求刘娥了,还想继续干賑灾这个活。
所以宋煊一时间也不知道刘娥的选择是什么。
钟离瑾用了屎遁这招,但是杨怀敏表示自己不著急,就等著。
硬生生等著钟离瑾腿麻了,险些栽倒在公共厕所內,这才出来。
就算是身体不舒服,杨怀敏也要带著他去看郎中。
看完郎中再来开封县衙,把事情原原本本的说出来。
杨怀敏认为这种事还是有钟离瑾在现场比较好。
这样说他的坏话,不至於让宋煊误会,是在故意挑拨他们之间的关係。
实在是钟离瑾太蠢,无法理解大娘娘的意思。
只能被带来好好敲打一番。
杨怀敏神態自若,他是存了心思想要看笑话,
但是到了之后,没想到县衙內这么忙碌,许多人都在清点钱粮,也不知道宋状元是从哪里搞来的。
钟离瑾挪动步伐越来越缓慢,他想不明白杨怀敏这个宦官,怎么就这么的爱较真。
不知道是真的关心自己,他还是故意的要来看笑话的。
此时钟离瑾脸上的尷尬之色,都要溢出来了。
“走吧,钟离通判,这大热天的,可別再把你给晒晕倒嘍。”
杨怀敏让两个小太监扶著他快速走。
等进了屋子,发现还是蛮凉爽的。
“宋状元,我又来叨扰了。”
“快请坐。”
宋煊指了指桌子上的茶杯:“我连茶都倒好了,怎么不见钟离通判?”
“他那里的痔犯病了,所以走的慢。”
“原来如此。”
宋煊带著笑,他也不想自己所的努力为他人做嫁衣:
“所以杨太监此番前来,可是带了大娘娘的口諭?”
“倒是没有。”
杨怀敏脸上带著促狭的笑:
“主要是钟离通判认为东京城缺乏钱粮,所以他去找大娘娘说自己找到了增加钱粮的好方法。”
“所以大娘娘特意让我带著钟离通判前来告知宋状元,也好为賑灾出一份力。”
“哦?”宋煊眼晴一亮:“还请钟离通判速速告知我。”
钟离瑾被两个小太监搭著,脸上尷尬之色越来越浓:
“就是,就是。”
话还没说完,直接就装昏了过去。
“哎呀,快让钟离通判躺下。”
杨怀敏起了玩笑心思,他知道钟离瑾是装的。
“钟离通判的意思是让宋状元去四大寺庙化缘。”
“哦,確实是好主意。”
宋煊应了一声,明白钟离瑾同子远住持聊了之后直接离开了,原来是去找刘娥说情。
结果刘娥不上他这个当,让杨怀敏带著他回来,同时让自己出面敲打敲打钟离瑾。
大娘娘这么多年倒是也歷练出来了权术了。
不过也是路径依赖,她为了防止曹利用与她身边的宦官相互勾结,刻意为他们之间製造矛盾。
“院子外面那些钱粮便是寺庙给送来的。”
“啊?”
杨怀敏没想到这个主意会这么快就实施开来。
那说明这事早就开始了,否则也不会如此顺利。
“可是宋状元的主意?”
杨怀敏压低声音询问,其实他认为即使自己压低声音,躺在床上装死的钟离瑾也能听得到。
“倒是如此,昨日就差人去通知他们了。”
“不知道共计凑了多少钱粮?”
宋煊伸出手指:
“四家凑了二十万贯,一家五万贯,以及总共六千零一石粮食。”
“哎呀,倒是能解决一些燃眉之急。”
杨怀敏记下这两个数字,等回宫后说给大娘娘听。
相信大娘娘定然会欢喜的,像宋煊这样的干臣,著实是少见。
躺在床上装昏过去的钟离瑾心中有些发酸,
大相国寺子远他明明答应我只出三千贯,他怎么能翻了快要二十倍了?
就这么乖乖的送上,一丁点都不像是与自己大倒苦水的意思。
钟离瑾的內心是哇凉哇凉的,他感觉到了大相国寺的背刺。
双方明明约定好了,可说话不算数。
不过钟离瑾完全没有想过若是自己在大娘娘那里“討封”失败后。
子远按照他们之间约定的数字同宋煊谈判,会產生什么样的后果?
“是啊,最主要的还是等南方把粮食运送过来,我抓紧清理河道淤泥,不至於让漕运这么难行杨怀敏连连点头,他对於宋煊的能力是认可的。
他又指了指躺在床上装昏的钟离瑾:
“宋状元可是知道这屁股上的痔是怎么医治的?”
“倒是不清楚。”
宋煊觉得他只能胆子大点给別人割去外痔,但是內痔整不了的。
“我却是听郎中介绍来著,漏在外面的直接揪著拉掉。”
杨怀敏比比划划的,好像很兴奋,像是割別人前面那个活一样。
“若是长在里面,那工艺也就复杂了,要先杀一条狗,取其腹(指膀胱)。”
“用竹管插入狗的腹,然后通进后面,用竹管往里吹气,待到膨胀再给往外拖。”
“等到出来之后,取刀割掉。”
“哦,这么复杂?”
宋煊当真没想过还有这种高招呢,老中医名不虚传。
“宋状元有所不知,这才哪到哪啊,那郎中与我说,上药之后,还要让患者裸著,盖住双眼,
贴墙倒立。”
“那菊朝外,腿成八字状,先和患者聊天,再突然一盆冷水泼上去。”
“说是突然受冷,会把拽出来的那块给吸进去,如此再用药方能好的彻底。”
杨怀敏详细的描述了一下之后:
“我本想著让钟离通判去医治他这个里面,可是他非要坚持彻查无忧洞的事。”
“宋状元等他醒了之后,还是要好好劝劝,毕竟自己的身体重要,无忧洞就藏在地下,也不会逃跑的。”
听到他们二人的对话,钟离瑾一下子就不再思考他与大相国寺住持的口头约定,而是想著如何躲过这种折磨。
他只是有藉口,並不是真的得了。
而且用刀子拉后面,万一拉到前面怎么办?
虽说他一心向佛,可是那方面也没有戒掉!
“確实。”
宋煊表示了赞同:
“若是让钟离通判带病干活,那岂不是会被人说欺负他这个新来的,对开封府衙也不是一件好事。”
“钟离通判不相信村野郎中那也正常,不如在大娘娘那里求个情,让御医操刀,如此一来,兴许能够让他放心,也减少疼痛。”
“妙啊!”
杨怀敏正愁找不到什么理由去戏弄钟离瑾呢,
反正他是自己个跳上来的。
不给他点教训,岂不是总会去纠缠大娘娘?
尤其是杨怀敏也明白过来,这钟离瑾是一肚子草包,屁点本事都没有,爭功劳倒是积极性很高。
今日这事,完全是宋煊他自己个想出来的好法子,那些寺庙也认宋状元的命令。
可是钟离瑾却不管不顾的跑去跟大娘娘再次求情,並且把这绝佳的主意安在自己的头上。
谁能不厌恶这种人?
好处全都要,活都是別人干的。
“宋状元此言犹如拨开云雾一般,让我明白过来了。”
“尤其是那郎中让不可过多的拖延,要儘快走,否则隨著时间越长越大,还会流血呢。”
杨怀敏脸上带著笑,嘴里作势要走:
“事不宜迟,我这就去寻大娘娘为钟离通判求情,定然不让他饱受痔的祸害!”
“不错。”宋煊也搭茬道:“杨太监如此为人著想,在下佩服,就不多留了。”
二人一唱一和的同时,床上猛的传来一道声音:
“且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