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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开封县的差役是真的有靠山。

这些粮商也晓得,开封府衙的差役们,也都爭相表现,恨不得自己进入开封县衙效力。

“不能吧?”

很快就有人否决了这么一套说辞:

“我听闻宋状元是从大相国寺等四个寺庙化缘,搞了许多钱粮,可以用来供应城外的灾民,故而並不在意粮价上涨。”

眾人交头接耳,是有这么个传言。

都说僧人化缘,什么时候听说过僧人被化缘的?

简直是闻所未闻,还是宋太岁有招。

“我说最近怎么没有人买粮食呢。”

以往官府都是要控制粮食的价格,並且从他们粮商这里摊派一下,熬过了摊派,就会进行高价购买。

总之,就是粮价上涨后,再给你打个折,大家还是赚钱的。

“此事我等也说不准了,毕竟宋太岁他的手段,一向匪夷所思。”

“但是我觉得他不可能与刘从德勾结在一起。”

“不错,定然是刘从德他自己个眼馋咱们的利润,才会故意放出风声来,想要咱们给他交保护费罢了。”

“嗯,此言在理。”

诸多粮商认为这才是刘从德的最终目的。

“这样吧,咱们派人去试探一下刘从德,这样也好避免被他给算计了。”

“是啊,现如今做点生意可真是难啊!”

商人嘛,谁不想一本万利?

……

黄河上,余大郎划著名小筏子,颤颤悠悠的渡著自己一家老小。

旁人若是看见都觉得他不要命了。

当然比不上奇男子王保保,靠著一根木头横渡黄河,带著妻儿老小,甚至连“战马布鲁斯”都没落下。

余大郎也觉得自己靠著小筏子横渡黄河疯了。

可是在家乡他一家老小实在是活不下去了。

陈府尹行动迅速,召集了大批劳力去做活。

听闻每日有工钱拿,还管饭。

可是余大郎抢救自己老娘的时候呛了水,身体有些不舒服一直咳嗽。

本想著坚持干,可是陈府尹定下了规矩,一日要做上许多时辰才能领钱。

余大郎这样的身体被监工发现,直接踢了出来,家里的吃食就更没有著落了。

被逼无奈下,他才选择冒险。

余大郎瞧著岸边有衙役招手,心下一横,自是不敢鬆气。

只要把妻儿老小送到河对岸有口饭吃,他去蹲大牢也值得,反正这幅身体也坚持不了多久。

钟五六瞧著这一家五口人,当真是觉得厉害。

这么一个小筏子都敢横渡黄河,不要命了?

“官爷,我等是滑州韦城余家村,家里受了灾,才到东京城乞活的。”

“嗯,到这的都是你这个说辞。”

钟五六瞧著他:“还咳嗽呢,病了?”

余大郎便简单的说了一通。

他看向一旁的户房主事危彬:

“韦城余家村,倒是有人。”

“你们跟我来,先登记,然后一人可以领一份肉粥吃。”

“至於你这个生病之人,要去看郎中,在没好之前,是不允许同你家里人一起居住的。”

“啊?”

不仅是余大郎发蒙,连带著家小也是如此。

“肉粥?”

“官爷莫不是在说笑?”

余大郎觉得不真实。

因为开封府尹陈府尹招人干活,都不曾有肉粥,顶多是粥浓稠点。

“这是大官人定下的规矩,要中秋了,自是要赏赐些肉食。”

钟五六解释了一遍:“你跟我来,让你的家眷跟著危主事走。”

“哎。”

余大郎咳嗽了几句,有些担忧的看著家小远去。

钟五六没多说什么,算他走运,第一次来就能喝到肉粥,要是前几日也没这节目。

余大郎被安排在这里看郎中,给他开了几副药,让他煮著吃。

“我没钱。”

“官府给你付过了。”

“啊?”

余大郎拿著药包和木牌在学徒的指引下,走到一旁去煮药。

有什么不懂的问他。

待到煮上药后,钟五六让他带著木牌去领一碗肉粥,再回来继续看火。

余大郎畏手畏脚的跟在人后,闻到空气里的香气,忍不住吞咽口水,又咳嗽了几声。

待到满满的一碗肉粥装在碗里,他当即顾不得烫,小心谨慎的走回自己的位置上。

全神贯注,不敢掉落一滴。

等他到了自己煮药的地方,手指都被烫的通红,可他一点都不在乎。

余大郎拿起勺子轻轻的舀了一口,吹了吹,就塞进嘴里。

儘管烫,可他已经许久都不曾吃到肉味了。

余大郎捨不得一口气全都吃掉,而是转头询问,自己的妻儿老小是否也能获得一碗肉粥。

待到得到肯定回答后,他忍不住流出泪来。

如此好日子,当真是没遇见过。

“敢问是哪位大官人负责賑灾?”

听著余大郎的询问,钟五六哼笑一声:“当然是我们宋大官人。”

不过一想到他不知道谁是宋大官人,钟五六再一次解释:

“便是名动三京,天圣五年连中三元的状元郎,开封县知县宋煊宋大官人。”

“哦。”

余大郎土里刨食的,没听过宋大官人的名號。

名动三京也不清楚,连中三元也不知道啥意思。

但是吃到嘴里的肉粥,以及不要钱治病的药,切切实实发生在他眼前的事是真实的。

今日他所见,就觉得应该给宋大官人立生祠!

要不然上哪里能吃到肉粥啊?

余大郎小心翼翼的把碗舔乾净,登时觉得肚子里一股子热乎气,很是满足:

“不知道宋大官人要我们做什么?”

钟五六早就习惯了这种话:

“大官人要你们病好了,去疏通河道的,到时候每日也有工钱,管饭。”

余大郎点点头。

这跟在家乡陈府尹的操作是一样的,只是陈府尹不负责给百姓找郎中看病治病。

“当然了你儿子每日白天被接到国子监去学习千字文,晚上送回来,你媳妇和老娘八成要负责浆洗衣服获取吃食。”

“啥?”

余大郎整个人都头皮发麻:“要送我儿子去国子监学习什么?”

“千字文,就是读书。”

“读书?”

余大郎吃完肉粥后就感觉头上出汗了,他猛的站起身来:

“我儿子也能读书?”

“不仅是你儿子,你女儿要是这么大岁数也可以。”

钟五六示意他不要激动:

“不是读书,是识字,能认识多少字看你儿子的天赋。”

“我滴乖乖呦。”

余大郎的双手开始胡乱挥舞了,就算把他卖了,他也还不起宋大官人的恩情啊!

只要自己儿子不跟自己一样是个睁眼瞎就成。

若是真的有天赋,成了读书相公,將来考中进士。

想都不敢想!

余大郎手舞足蹈了一阵:“我儿子也能读书了。”

“不是读书,是识字。”

钟五六再次重复了一句,因为读书要读那些子曰,他知道的。

千字文是启蒙。

可是一个地里刨食的老农哪懂这里面的道道。

余大郎颇为激动的问道:“我能见见宋大官人吗?”

“你见大官人做甚?”

“我想给他行稽首礼。”

在大宋见官是用不著下跪的。

百姓围观皇帝都能靠前,不会遭受护卫的驱赶。

稽首礼一般都是祭祀、册封时候用的。

钟五六觉得此人,怕不是准备把宋大官人当成祖宗来拜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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