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钱不钱的,谁知道他能从哪凑出钱来呢,又不是真的买走。
宋煊对於张仕逊的操作也是十分感动的,別人叫六十多万的时候,他直接给喊到八十万,助力了一波。
“不过张副相他如此稳妥老狗的心態,逼得契丹人后来都发急了,一口价叫到了百万贯,当真是让我佩服。”
贾昌朝听到宋煊的夸讚,越来越觉得张仕逊就是提前安排好的托。
谁不知道张仕逊的副相,那是曹利用给提名举荐上去的?
他们之间的亲密关係,当托那可太正常了。
不过贾昌朝对於宋煊越发的感到佩服,谁不想升官啊?
这条大腿还是要好好抱好嘍。
“如今天气越发寒冷,河工怕是难以为继,宋状元打算什么时候让他们回乡歇息?”
“月末吧。”
“这帮百姓回了京师,怕是没有什么营生,光靠著这段时间的工钱,怕是无法顺利度过冬日。”
贾昌朝摸著鬍鬚道:
“还要朝廷给予钱粮才成。”
宋煊嗯了一声,等陶宏把小铁炉子搞出来后,还要跟將作监继续合作。
要不然光靠著陶宏手下那点人,根本就敲不出来太多。
宋煊眉头一挑,若是批量製作的话,能不能铸造,这样会快一点。
回头再去找那些工匠问一问,反正这种技艺从青铜器时期造大鼎就成熟了。
宋煊打算暂且借贷给百姓使用,明年再收回来。
等他们挣钱了,也可以买回家用,保持煤价不至於太高就成。
宋煊还打算整点蜂窝煤,这样烧的时间长,还能省下成本。
要不然直接送,容易引起滑州本地百姓的不满。
“贾讲书,这群学子可是让你头疼了?”
宋煊没有继续那个话茬:“主要是他们多是需要启蒙,你来这里是有些屈才的。”
“倒是无妨。”贾昌朝摸了下鬍鬚:
“许久未曾教授孩童,总觉得我自己也更年轻了一些。”
“你也知道,待到学子稍微长大一些,便要面对科举,功利心也重了些。”
宋煊警了贾昌朝一眼,知道他进入高层又被端了出来。
皇太后以及诸多宰相,对於他这个写吹捧文章得到先帝认可之人,並不是那么的喜欢。
功利心说別人,也在说自己。
可圣人都是在书本里的,世上谁没有功利心啊?
“贾讲书勿要如此,如今官家年岁尚幼,兴许待到官家亲政,自然能发现更多的人才。”
宋煊继续给贾昌朝画大饼:“毕竟大娘娘执政理念偏为保守,很难大胆启用新人。”
贾昌朝有些破防。
因为大娘娘她再怎么保守不启用新人,可是谁不知道东京城被双宋治理?
这还不够大胆吗?
大娘娘只会大胆任用入了她眼的人,至於其余人根本就不在乎。
耶律狗儿等人把书信派人日夜兼程送往大辽手里。
同时吕德懋与他也在积极同宋朝沟通,那就是想要预支三年的岁市。
此事被拿到小会议室討论。
刘娥心里早就有底,只是在这里听著几个宰执的商討。
“此事还需要慎重,契丹人向来贪得无厌。”
张知白坐在椅子上:
“若是一口气都给了他们,明后年,他们难免会再找藉口生出事端。”
“不错。”王曾頜首,他看著刘娥:
“大娘娘,这个口子不能开,万一以后辽国还要提前支取怎么办?”
“我们就是要按照擅渊之盟签订,一年给一次,绝不能违背盟约。”
“对。”
吕夷简也从宋煊的操作由惊喜回过味来,这个口子不能开。
“你们都是这样想的?”
“是。”
刘娥这才开口:
“此事宋状元也早就与老身说过,他也是这个意思,今年给契丹人的岁幣,他们愿意怎么,我大宋管不著。”
“但是明年后年的岁幣,绝不能给,也不认辽国人的国书,最好让他们凑钱去,这样兴许能让辽国横徵暴敛一阵。”
刘娥也没有把宋煊的话都说出来,她也想著看看有多少百姓南逃。
王曾微微眯了下眼晴:“大娘娘说的,倒是在理。”
“那这么说,便会有北人南逃到我大宋?”
吕夷简摸著鬍鬚:
“是否要提前与边关將士说一声?”
“不可。”
王曾直接拒绝:
“边关情况复杂,宋辽两国互相派谍子打探消息实在是太常见了,还需等待契丹人横徵暴敛后,把钱顺利送过来,再进行通知。”
“要不然消息提前走漏,难免会让契丹人內部的矛盾,转移到我大宋的头上。”
“暂且就这么做,我们先瞧瞧契丹人的皇帝是怎么想的。”
“喏。”
张仕逊大起大落之后,总觉得心里不得劲,所以这几日都在家中休养,一直都没来上任。
作为好朋友的曹利用直接翘班去探望,反正他如今作为枢密使还是十分轻鬆的,再加上也有副手去管理班荆馆。
“顺之,听闻你接连休养了几日,可是请过郎中了?”
“用之,我身体无恙,就是心里觉得不对劲。”
张仕逊靠在床上,只是说著话。
其余三位宰相也没有把张仕逊的事说出去,他们四个人知道就成。
曹利用一听这话,当即安慰道:
“我女婿他也是有医术的,我差人把他喊来给你瞧瞧病。”
“这如何使得?”
张仕逊觉得自己看见宋煊是有些愧疚的。
万一因为自己搞砸了,没有把那件宝贝给卖出去,可真是罪过大了。
当时也不知道脑子是怎么回事,明明想要喊一句,结果硬生生把底价给喊出去了。
然后一时间场內外无人敢应,张任逊头皮发麻,总觉得自己喘不上来气。
直到有人喊了八十一万,才让他彻底站不住脚了。
“无妨。”曹利用坐在床边:“我告诉你个秘密。”
“什么秘密?”张仕逊眉头一挑。
“我女婿的医术绝非常人能比擬的,叫他过来给你看,不出三五日,那必然是药到病除!”
曹利用嘿嘿的笑著,隨即就喊自己的隨从去开封县衙请他过来。
“这如何使得?”
张仕逊又感觉自己的心开始跳的快了。
紧张的很。
宋煊倒是也没有废话,直接带人过来了。
“岳父,这是?”
“快帮你张伯父瞧一瞧,他心里不得劲。”
张仕逊一瞧宋煊更是紧张,宋煊直接坐下,开始给他诊脉。
“张伯父,是什么时候有这种感觉的。”
宋煊感觉跳的太快,难不成是心臟有问题,一个老头不该跳这么快的。
“就是那晚拍卖会之后,总觉得心情激盪。”
“哈哈哈。”宋煊先是笑了笑,决定安抚一下:
“说起那件事,我还要谢谢张伯父,当眾喊出八十万贯,简直就是神来之笔。”
“神来之笔?”张仕逊有些发蒙。
“对啊,要不是张伯父直接给眾人施加压力,引得契丹人再也坐不住,逼得他们直接喊了一百万贯的价格。”
宋煊脸上带著笑:
“这件宝贝也卖不到这个价格,所以张伯父当时一声大吼,当真是吼到侄儿的心里去了。”
“如此运筹惟,玩弄契丹人於掌中,此等见识,远非常人所比,在小侄儿看来,您就该当正宰相,副相简直是屈才了。”
“哎呀,哎呀。”
贤佳说的谬讚了,谬讚了。
张仕逊被宋煊一通夸,一下子就坐起来了。
他才发觉原来自己的行为在宋煊看来,是那么的牛逼啊!
神来之笔啊!
张仕逊自己都没有想到自己竟然这般厉害。
他感觉自己的愧疚之心登时全无,喜悦之情溢於言表。
张仕逊下床走了几步,活动一下身体,当即夸讚道:
“我感觉好了。”
“心里什么问题都没有了。”
“用之,令婿真乃神医啊!”
曹利用:???
宋煊:???
四眼憎逼之下,宋煊嘴里的话都没来得及说出来:
“不是,我还没给你正式看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