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如流水。
可是他们赚钱却不如钱容易。
辽国的经济水平可大不如宋朝,就算偏安一隅的南宋,光靠著商税就维持了许久的统治。
经济发达当真不是吹出来的。
此后这些人为了想要维持他们的高消费,契丹贵族除了借高利贷之外,必然会加剧对下面百姓和牧民的剥削。
如此的话,辽国內部的百姓更会处於水深火热当中。
怨气的积累池子是有底的,说不准什么时候就爆炸了。
宋煊打算在辽国的中京搞一个大宋的使馆,时不时的展出一下顶级宋瓷、蜀锦、书画、香水。
向他们传授一些点茶、插画、品香等雅趣,引导新潮流。
如此一来彰显真正的贵族,在於品味,如此风雅,方显身份。
反正契丹人与契丹人之间的待遇天差地別,总是会有人喜欢的附庸风雅的。
虚荣心这个问题,大部分人都无法避免。
这种从理念上定义的事,契丹人还没有这种意识。
当然了,宋煊也不怀疑契丹內部的有识之士,会看出来这里面的谋划。
所以宋煊又在纸条上写下针对大宋制度的模仿不够彻底。
特別是科举制度,他们必须得好好学习啊。
尤其是要扩大科举取士,进一步瓦解贵族统治。
这是阳谋,会挖了契人立国的根基。
除了会引发契丹贵族与底层百姓的矛盾,也会让官宦內部契丹贵族与汉官出现许多矛盾。
宋煊不確定科举这方面会不会被耶律隆绪所推崇。
反正他从耶律庶成那里得知契丹人才不会参加科举。
那是一件丟脸的事。
宋煊又给画了下重点,到时候还需要利用自己连中三元之事,极力游说,或者刺激他们。
如此操作,就相当於“军事竞备”,反正胡搅蛮缠,也不在大宋內改革。
宋煊觉得要想让以上事情顺利操作。
他还需要找一些契丹人来获取友谊,构建更深的利益网络。
到时候可以通过海运同他们进行走私,如此来驱动他们做事。
宋煊又写下了一条,接下来有关民间了。
那就是激化农牧之间的矛盾。
为了增加税收,供应贵族们消费。
要么就多养羊,要么就多种地。
最好互相侵犯对方的地盘,互相仇杀那也是太正常了。
村子里爭夺水源都会进行械斗,更不用说这种大事。
就算养羊啃了几口庄稼,也会引发矛盾。
他们这里沤肥又不流行,產量自然高不起来,还要烧牛羊粪取暖呢。
至於契丹人內部的派系以及党爭。
宋煊都不用自己出手,只需要隔岸观火。
那就能看见许多热闹了。
宋煊放下毛笔,目前他能想到的办法,也就这几方面。
催生奢靡之风,需要更多的钱消费,经济泡沫导致吏治崩坏,民怨沸腾,搞起叛乱,朝廷维稳强力镇压,到进一步激化各方矛盾。
宋煊瞧著这一条线,喝了口茶水。
至於能不能操作起来,或者挑拨契丹人內部加速反叛,让他看看契丹军队的实际情况。
宋煊目前心里也没有把握。
他只能走一步看一步,能不能因势利导的达到自己的目的。
要不掀起一点波澜来,岂不是白白浪费时间去契丹走一趟。
再遇到昏庸的晚年皇帝,那可是可遇不可求的机会啊。
至於宋朝內部的党爭。
宋煊也是选择远远躲开,根本就不想参与进来。
顾夫人拿著茶壶敲门走了进来。
“郎君,我来给你添茶了。”
顾夫人倒茶之后,就顺势倒在了宋煊的身上,被他揽进怀里。
“思思可是睡了。”
“睡著了。”
宋煊点点头:“这在家中如何?”
“妹妹很是照顾我,我倒是觉得有些过意不去,毕竟她有了身孕。”
顾夫人觉得宋煊不该这么著急的把她们母女两个给领回家来。
“无妨,我怕时间太长了,思思就认不得我这个当爹的了,也害怕你要找人嫁了。”
听到宋煊如此在意自己,顾夫人內心是十分欢喜的。
她扭了扭腰肢:
“郎君嘴上总是跟抹了蜜一样,让我听著顺耳。”
“这也是一种本事。”
宋煊的手越发的不老实起来:
“我是打算要出使契丹的,有一段时间不在家,你还是要照拂一下思思以及曹清摇,她有孕了,心思也会变得敏感起来。”
“嗯,妾身省得了。”
顾夫人的语气越发迷离起来。
休沐日,宋煊带著妻妾女儿去岳父家赴宴,正式介绍了她们母女。
曹利用等人都没有意见,反正这是宋家的家事。
只要宋煊不做出宠妾灭妻之事就成。
尤其是宋煊没瞒著,如此大大方方的告知他们,面子也给足了。
待到酒足饭饱过后,曹利用带著大儿子女婿去了书房。
宋煊便与曹渊说了自己的计划。
“出使契丹?”
曹渊眼里露出疑色:“这件事定了吗?”
“定了。”
宋煊十分肯定的道:
“待到契丹人的使者到达东京城后,也不知道先与我交易,还是先给大娘娘祝寿。”
“待到这些事做完,便同前往契丹,毕竟对的皇帝也过寿的。”
曹渊倒是没什么意见,原来妹夫要说的就是这件事。
“爹,你怎么看?”
“有你在使团当中照顾你妹夫,我也能放点。”
“有我在,绝不会让妹夫出事的。”
曹渊嘿嘿笑了几声,对於出使契丹这件差事充满了期待。
“大哥,此事暂且埋在心里,不要与谁都透露。”
宋煊咳嗽了一声:
“我也想要选一些旧相识加入,要不然如此机会都便宜了旁人。”
“明白。”
曹渊满口答应。
他知道宋煊有普通士卒的好友。
诸如狄青、王珪等人,他都有所耳闻,毕竟也算是同事嘛。
“岳父,你可是给您弟弟和侄儿写过信了?”
“嗯,已经提醒过了。”
曹利用又摇摇头:
“但是我也开始不放心了,万一他们嘴上说的好好的,可是实际上乾的是另外回事呢?”
宋煊询问了一下,都在哪里任职。
既然全都是在河北等地,他出使的时候顺路就过去看一看,打探一二。
毕竟偏听则暗,兼听则明。
宋煊又说了有关刘隨的事,听到曹利用止不住的哼声。
他们这些文官就是如此的不要脸面。
有什么话都不说明白了,全都让你去猜。
老子是小孩子怎么著,还猜个不停!
“我记得他与吕夷简关係不错,如今大娘娘直接选择把他给赶走,是不满意有人弹劾她新提拔的人了。“
“呵呵,看样子吕相爷还没有吸取教训?”
宋煊嘿嘿笑了几声:“莫不是吕相爷又按耐不住自己的心思,想要进一步染指正宰相的位置了。”
“王曾还活著,他吕夷简就休想登上文臣的最后一步。”
曹利用还是可以確定这种事的。
王曾威望以及能力都不弱,除非王曾强硬被大娘娘贬黜京师,吕夷简才有可能被扶正。
“有往平静的池塘扔头,爭之事谁都別想停下了。”
“我乃武將,他们爭斗,跟我没关係。”曹利用浑不在意。
“哎,不该有这种想法。”宋煊连忙摆手:
“岳父,此言差矣,你可听闻一句话?”
曹利用哈哈大笑:“说来听听,你不说,我怎么知道听过没听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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