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正正是他们日常操练的技艺,只是方才被大汉虎骑及龙骧虎贲的骑射之法给弄昏了头。
在魏起带领下,这二百余骑立刻改变了战术,不再试图模仿关兴所统龙骧虎贲掠射。
而是凭藉着马匹的速度,绕着吴军步阵外围快速游走,一双双眼睛紧盯着吴军阵型变化。
「这边!」魏起很快便发现了一处破绽。
『吴』字将旗所在侧翼,一支队伍明显缺少盾牌和弓弩,且恰好处于这两千人乱阵的中前部。
他立刻一夹马腹,率先冲向那片区域侧前,驻马高呼:「就在此驻马张弓!」
听到号令的府兵立刻勒住战马,数十骑在奔跑中骤然减速、转向,最终在距吴军阵线四十步外稀稀拉拉地停下。
虽然阵型依旧散乱,却并不妨碍众府兵在马背上放箭,更有不少人直接翻身下马,站在战马边上,把弓拉得更满。
脱离了奔驰的颠簸,脚底沾地,力从地起,府兵们终于发挥出平日训练的七八成水准,百余箭矢划出一道道弧线砸向因驰援、遇敌而变得散乱吴军阵列。
缺乏盾护的散乱吴卒惨叫四起,至少二三十人中箭倒地,本就散乱的阵型愈发骚动混乱。
「好!就这幺干!」魏起见状大喜,信心倍增。
吴军自然不甘被动挨打,阵中少数弓弩手在军官喝令下,纷纷向这片胆大包天的汉军施以还击,又有军官得令,率众出阵驱逐汉骑。
大部分府兵在放箭后,不等吴军反击到位,便迅速拨转马头,向后撤去,有人向左,有人向右,显得有些杂乱无章,毫无阵型可言,但总归是靠着马匹的速度,险之又险地再次退到了安全距离。
牺牲了部分机动性换来的短暂驻射,给吴军造成了不错的杀伤,成功扩大了吴军的混乱。
魏起、刘桃等人如法炮制,不断寻找新的薄弱点,重复着『机动—驻马—抛射—
撤离』的战术,围着庞大的吴军步阵不断啃噬。
虽每一口都不致命,但不过几轮下来,便已让张梁、吴硕所部步履维艰,伤亡与混乱不断增加扩散,往西南救援的步伐,就这幺被拖在了这片开阔地上。
张梁气得须发皆张:「蜀贼当真狡诈!」
他命盾手弩手前突,试图冲破这两百余骑的封锁,可汉骑始终保持着距离,时而放箭,时而迁回后撤,府兵们骑术虽差,但仗着马匹代步,总比吴人步行要迅捷太多,出阵而击的吴人全然无功,死伤甚众。
吴硕看得心急如焚:「蜀人如此拖延,我等莫说往援西南,恐要尽覆于此了!"
他不怕这区区两百骑。
但这区区两百余骑,便已经严重迟滞了他们的步伐,使得原本落后他们一二里的东寨汉军后军两三千人赶到了他们的侧翼。
非只如此。
大约五六百员骑着驽马、甚至骡子的汉军,已不疾不徐地绕开了他们侧翼,堵到了他们前面。
却是关兴麾下一名校尉,率数骑奔至一里外一处空地,竖起『关』字将旗,随后战鼓如雷而起,显然是在命令那群骑着驽马、骡子的府兵至彼处结阵待敌。
张梁、吴硕二将眼看着西面右翼被汉军骑兵堵住,东面左翼又有两三千汉军气势汹汹而来,唯独前方那团骡子军不过五六百人,便欲冲破前方这团骡子军,杀出一条血路来,只要能与留赞、孙奂部汇合,他们就一定能撤回江陵。
「随我前冲!」张梁几步前冲,苍髯狰狞倒飞,阵间战鼓狂擂,麾下吴卒提刀便朝骑着骡子、驽马的府兵发起冲锋。
眼见吴军如困兽般向己方阵地涌来,那名立在『关』字大旗下的虎贲校尉,缓缓举起令旗,身后战鼓声戛然而止。
原本因骑着驽马、骡子而显得有些滑稽的五六百府兵,此刻已迅速从马背、
骡背翻下,取下长枪短刃、大盾弓弩,早已演练过千百遍的动作娴熟无比,迅捷无比。
「咚咚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