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至,请战,勿许,久无所资,不过百日,必將自走。
走而击之,则必擒耳。
先帝闻而恶之,问法正。
法正曰:终不能用,无可忧也。
最后,刘璋果然不用郑度之计。
非但如此,还直接罢了郑度之官,不再起用。
先帝入主益州后,再三遣使请郑度出山,但郑度以年老智昏为由,再三拒绝。
前些时日故去的杨洪,在广汉为守时,其子郑璞以部曲千人助杨洪平定山民之乱。
杨洪识璞之才干,举其孝廉。
丞相用为府僚,身赴汉中前,授予印綬,使其至永安为令。
而上一个永安令,乃是如今的巴东太守阎宇。
显然,这是要培养他成为下一个阎宇之意。
刘禪並未因他官阶寒微而轻之,也並未因他父曾为先帝所恶而厌之。
反先垂询其父郑度起居,温言细问,之后又是令尊旧恙可曾平復,近日眠食尚安否之类的话。
最后又说起了丞相夸他是益州上士正面评语。
神色殷殷,若家人然。
郑璞显然没想到日理万机的天子还记得他父亲,甚至知道他,一时有种受宠若惊之感。
“先帝曾数次与朕言,若刘璋用令尊之策,则益州不可下也,朕久闻郑君有令尊之风,不知郑君今日有策与朕否?”
郑璞顿时俯首作揖:
“尺泽之鯢,岂能量江海之大?
“臣璞駑下,职止永安下令,实不敢越席,为陛下妄言国家大事,有瀆圣听。”
刘禪也不再多纠缠计较,诚恳勉励了他几句之后,转向下一人。
见天子行至身前,张南之子稽首再拜:
“末將巴东都尉张固,叩见陛下!
“蒙陛下天恩下賁,追諡先父。
“誥命已至,末將闔家无不感泣!
“末將代先父谢陛下圣恩厚赐,世世子孙,莫敢忘也!”
刘禪將他扶起,又如数家珍一般,把先帝曾经说过的那些关於张南的故事道来,赞其忠而扬其烈。
张固越听越为之动容,最后再度泣首叩谢。
“定疆勉之,勉之。”刘禪亲手將张固扶起,捉著他的小臂轻轻拍打了几下。
“末將雷布,见过陛下!”
刘禪面有讶色:
“原来是横江將军,先帝曾言,令尊身长九尺,雄壮非常,今日一见將军,竟是九尺不止,先帝所言果然非虚,是虎父必有虎子也!”
其父雷绪原来在淮南与陈兰等人聚眾四万余家,是为淮南一霸,后面败於夏侯渊之手。
先帝攻取荆南四郡后,雷绪率部曲数万口溯大江西上,投奔先帝。
建安二十三年,汉中之战,先帝遣雷绪率兵进入武都,与马超、张飞各领一军。
结果被曹洪、张郃败於下辩,退军途中,阴平氐族首领强端阻道,將雷绪杀害,献首曹操。
自晨时至日中,刘禪逐一接见一眾身居要职,身领要务的永安镇將及巴东重臣。
李严与陈到二人,虽一人为前將军领江州都督,一人为后將军领永安都督。
但实际上,整个三巴之地,所有的军官,包括陈到这永安督在內,全部统属听命於李严。
在李严没有反心叛意的情况下,三巴之地的所有將士,包括永安將士在內,所有的军事行动,全部要听李严调度。
毕竟,李严在赴任江州前,曾以中都护之职在永安为督四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