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不出现司马懿举关降汉这样的意外,大汉根本没有任何攻下潼关的可能。
而孙权欲攻占西城,威胁汉中,都对大汉骑脸输出了,大汉不得不因此与吴破盟一战。
偏偏此战,为孙权坐镇荆州数载的步騭军败被俘。
更別提此战过后,孙权还与曹休在荆州大战一场,战后更是再次对大汉骑脸输出,否认大汉的天命,妄称帝命。
而让刘禪坚定伐吴决心的,还有两个更重要的因素。
一个是马秉、沙烈、零陵都尉廖潜、零陵功曹费杨、武陵功曹习温等人已经秘密联繫了荆南四郡,交州北部的临贺、苍梧二郡。
一旦汉吴交战,荆南交北响应,孙权不残也要脱层皮。
而再等上几年,廖潜、费杨、习温,及许许多多像他们这样的人还在不在荆州交州,心还在不在大汉,就又是未可知之数了。
另外一个因素。
赵云已经老了,陈到已经老了,刘禪等得起,大汉等得起,但刘禪与大汉能够倚仗的镇国之將,却未必能等得起了。
天予不取,反受其咎。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至於连年征伐,国虚民贫。
当年昭烈取汉中,纵使『男子当战,女子当运』也要取。
当年很多人说不该支援朝日鲜明之国,但天下百姓即便勒紧了裤腰带也要打。
机会往往不会等你万事俱备的时候降临,这次伐吴的机会,有人说是上天赐予的,但刘禪以为,这是大汉自己创造的,不可能连尝试都不尝试便放弃。
“沉锥之事是秘密进行的,只有极少数核心人物才知道。
“那吴军司马之所以得知此事,乃是傅士仁之子傅义…在某次饮酒大醉后,睡梦中说漏嘴的,被那归降的司马听到了。”
刘禪眉毛一挑:“傅士仁之子也在这里?”
傅僉頷首:“据那俘虏所言,傅士仁被潘濬派往江南铁索关了。”
刘禪不由笑了下:“孙权倒是相信潘濬、裴玄、傅士仁、邓玄之这些荆州降人。”
这就是御人之术了。
刘禪也没什么好说的。
王平也是魏国降人,刘禪同样敢將大事託付给王平。
但由此也能看出,潘濬、傅士仁、裴玄这些人在降吴之后,对大吴究竟有多么忠心耿耿了,毕竟信任是相互的。
假如王平没有街亭一役的亮眼表现,便是丞相也不敢轻易重用王平。
“公全,这江锥之事,其实朕与后將军已经知道了。”
刘禪言罢,几步行至屏风前,一把將屏风转了过来,却见屏风上,赫然掛著一张硕大的江防图。
傅僉原本还以为自己机缘巧合探到了不得了的军情,心情激盪。
如今听得天子此言,再看著天子向他展示的江防图,一时间神色错愕不已。
陈到、关兴二將见傅僉脸上如此神色,与天子一起相顾而笑。
傅僉行至江防图前。
看了片刻后,身心俱颤。
当年张松献《西川地形图》与先帝,先帝据此地形图行军,故能避实击虚,氐定益州。
当年潘濬降吴,献荆州军防图给孙权,具陈荆州山川、水泽、津渡、屯田、兵食,孙权遂尽得荆州之土。
如今自己眼前这幅江防图,同样把巫县、秭归、夷陵三地的津渡、关隘、水寨、铁索、铁锥、水文一一交待其上。
看得出来,献图之人不是潘濬这样的方面大將。
其详细程度肯定比不上当年潘濬献给孙权的荆州军防图,但想来已经可与张松献给先帝的西川地形图相比擬了。
赤色波浪线为激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