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认没有其他吴人注意到这具浮尸和他们的动作,低喝道:“快!动作再快些!”
中军大帐。
孙楷麾下司马匆忙入帐。
“校尉!校尉不好了!”
孙楷从睡梦中惊醒,有些不耐:
“何事惊慌?”
“那廖式……似乎是那廖式带人接手了江防巡务!可现在……还不是换防时辰!”
“什么?!”孙楷闻得此言,睡意瞬间全无。
然而,即便到了此刻,其人都还没有往廖式已反吴归汉上面想,只是这反常举动让他有些莫名其妙。
毕竟此地已是吴国腹地,除非汉军数日内便突破了那道铁索江关,否则即便廖式反吴归汉,也不可能会出现在此地搅弄风波。
他想不明白,只胡乱披上外袍便走了出去。
而当他急匆匆赶到码头时,正好看到最下游的几艘空船已经被推离码头,顺着江水缓缓向下游漂去。
“廖式!你做什么?!”孙楷既惊且疑,厉声朝大江方向喝问。
而廖式等人闻声见他奔来,知道行踪已然暴露,赶忙率众快步登上一艘中型战舰。
“起航!快!”
此言落罢,他便一把夺过身边亲兵手中号角,鼓足力气吹响一阵嘹亮急促的号声。
“——呜!”
“——呜呜!”
号角声在寂静的巫峡回荡。
霎时间,那吴军校尉孙楷脸色煞白。
即使脑子依然没想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本能还是让他大喊出声:
“不好!”
“快!擂鼓!”
“全军集结!”
“上船!快上船!撤回秭归!”
吴军营地骤然大乱。
仓促的战鼓敲响,睡梦中的吴兵被惊醒,惊慌失措地涌向码头,争抢着登船,秩序荡然无存。
而就在这时。
泊湾上游数里,震天战鼓与喊杀声由远及近而来。
前部督傅佥亲率两千本部步卒,从西岸山道中冲杀出来,虽然距离码头尚有一段距离,但仅凭震天杀声与昂然战鼓,便足以让兵书峡西口混乱的吴军魂飞魄散。
孙楷登高西望,却见西方人头黑压压一片无边无际,霎时间惊恐无状,不知所措。
不知过了多久,见汉军前部恐怕已不足二里,心知廖式竟然叛吴,汉军有备而来,此地已不可守,再滞留于此必是凶多吉少。
“别管岸上了!能上船的立刻上船!斩断缆绳!顺流撤退!把消息带秭归!”
他声嘶下令,同时带着亲兵奋力挤上一艘较大的斗舰。
吴军水卒在一片混乱中,勉强控制了十余艘战船,仓皇地斩断缆绳,借助水流向兵书峡下游逃去。
不少来不及登船的吴兵,要么仓皇往山上东奔,要么跪地而降,又或者被冲杀过来的汉军步卒淹没。
傅佥率军迅速控制了码头,清剿残敌,而后毫不停留,立刻下令部队沿山道向东追击。
于是乎,三十里兵书峡以北的大山密林中,傅佥率部在西,赵广率部在中,柳隐法邈率部在东,将这三十里山道内的吴人彻底包围的同时截成数段。
几乎在同一时间。
大江上游江面上,出现了大片大片的帆影。
巴东太守阎宇与楼船将军陈曶率领的大汉主力水师,浩浩荡荡地顺流而下,迅速驶入泊湾。
“追!绝不放走一个吴人!”根本来不及接管泊湾码头内剩余吴军船只、残敌、物资,阎宇果断命亲卫将军令下发。
汉军水师鼓起风帆,桨橹齐动,紧随着孙楷逃窜的方向,冲入了兵书峡下游河道。
天光大亮。
兵书峡暗流涌动,礁石暗布。
孙楷率领的逃亡战船十余艘,由于没有熟悉水情的向导,又处于极度惊慌之中,不时有船只因为慌不择路或操作不当触礁受损。
甚至有一艘大舰直接倾覆,船上吴兵落入冰冷寒江当中,没多久便失了声息,沉入江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