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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当以何物作保?

“若债务到期无法偿还,岂非失信於天下万民,徒惹笑柄,更损陛下与朝廷威严?”

费禕也谨慎地开口:

“陛下,董侍中所言是极!

“此事关乎国体,关乎陛下与朝廷威严,非同小可,臣以为…绝不能如此为之!”

刘禪却是摇头,肃容作声:

“两位侍中。

“倘若不能克定荆州,倘若不能三兴汉室,倘若不能一统六合,朕的脸面有什么用?国家威严又还有什么用?

“难道等魏吴二贼联起手来將我大汉步步蚕食,朕跃马挥矛,为国战死於沙场之上,朕便有了脸面,大汉便有了威严?”

“陛下!”

刘禪的话虽轻描淡写,却是惊得费禕、董允二人惊涛骇浪,当即俯首深揖,让天子莫再多言。

而另一边,年轻的二代们显然並不如董允、费禕一般忌讳,闻得天子此言,反而在一惊后坦然接受了所谓天子、朝廷向民间借贷的说法。

不就是借贷,又不是伤天害理残民之举,只要能三兴大汉,只要百姓真愿意借贷,有何不可?

刘禪不动声色。

费禕直身沉吟片刻,道:

“陛下,不仿效前汉算緡、告緡之旧例,向富户商贾课以重税?虽亦是权宜,总好过陛下自降身份,向民间行借贷之事。”

面对眾臣的质疑与犹疑,刘禪重新坐回席上。

“诸卿所虑,朕皆明白。

“朕所谓借贷,非是寻常民间高利借贷,亦非以担保物抵押借贷,朕所欲者,乃是大汉发行国债。”

“国债?”费禕一愣。

“不错,国债。”刘禪頷首。

“以大汉朝廷之名义,以国家未来之税收,以朕天子信誉为保,向大汉臣民公开筹资,凡出资者,皆发放朕亲自画押、盖璽的凭证。

“首次发行,以一年为期,一年期至以后,出资者可取此凭证至官府兑现蜀锦、粮秣。

“此凭证,朕便称为国债,亦可称为王券。”

以天子信用、国家未来的税粮发放国债?

没有任何人听说过这个概念,一时有些愣住。

刘禪继续道:

“此国债,依朕设想,当分为数等面额。

“或千钱,或万钱。

“或千石粮,或万石粮。

“如是,便不同家资者购求。

“国债券上,当註明借贷之物是粮是锦,借贷期限,数量几何,子钱几何。”

“子钱…”费禕脱口而出。

“然也。”刘禪点头。

“譬如,借贷一岁,予本金十之一二作为子钱。

“如是,百姓出借钱粮,非但无损,反有获益,岂不比將铜钱埋於地下,米粟积於仓圉更为有利?”

闻得天子此言,费禕、董允两名侍中尽皆沉思。

天子亲征以来,国家连连克捷,还都西京,復仇孙吴,做到了连先帝都没能做到之事。

如此一来,不论是天子的个人威望,还是大汉的国家威权,都远迈过往,甚至可以说隱隱超过了当年汉中大定,先帝称王之时。

值此时节,蜀中的豪强大家对大汉必然有所畅想的。

豪强大家什么最多?

钱粮人口最多。

什么最少?

投资机会最少。

所谓投资,这时候有个名字,叫作“治產”。

而治產,一是种田,一是织布,再就是贩盐、贩马、贩铁、贩鱼之类的商业贸易,反正就是一个可持续生钱的事业。

因为人力是有限的,导致即使有田地也无法开荒,织布也是如此,受限於人力而无法扩大生產规模。

这就导致,豪强大家中的钱粮既没有好的投资项目,也没有更奢侈的消费,全都堆在仓库里烂著。

倘以国家未来粮税为准备金,像直百可隨时兑换蜀锦一般,再以天子威权、国家信用为保障,给这些豪强大家们提供一个稳定的投资机会,他们能不趋之若鶩?

而一旦他们购了国家债券,岂不就意味著,他们將来一定会期待大汉继续打胜仗?

不然的话,他们对大汉投资不就打了水漂?

而如此一来,岂不就把他们与大汉通过利益绑定在一起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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