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岁当了天皇,每个人都对他毕恭毕敬。
但是一封诏书,却让他有了从未有过的屈辱感,这诏书的名字,就足以让他气的发抖了-——《大景皇帝责鸟羽不贺即位疏》
字里行间,好像自己是他的臣子一样。
「混帐!」
跪在殿内的几个大臣,一个激灵,几乎是连滚带爬地膝行上前,扶起被他推倒的瓷瓶。
看着恭顺的臣子们,把头埋低,根本不敢看自己盛怒时候的样子,鸟羽心中那股子怒意更盛。
见识过东京汴梁城郊,那长惊世骇俗的行军阅兵的平忠盛,额头触地跪伏。
想要劝谏的话,堵在喉咙,根本不敢说出来。
或许自己该把大越国李朝的事说与他知道,但又怕上皇迁怒自己。
相来想去,平忠盛还是选择了沉默。
自己只是一个小贵族,根本当不起上皇一怒。
鸟羽冷哼了一声,叫人擡来桌几,亲自提笔:
日本上皇鸟羽致大景皇帝回书
大日本国太上天皇,书答大景皇帝:
承览来翰,辞严色厉,谓朕「慢礼失藩」「自绝天朝」,殊为可哂。
夫我神代以来,天照大神之子孙,世御高天原之宝祚,垂统已历百代,岂待尔册封而后尊?
昔隋帝妄称皇帝,遣使责我不臣,先祖圣德太子答曰:日出处天子,致书日没处天子,无恙。
此非倨傲,实乃天地自有东西,日月本分升降也!
今大景虽据中夏,改元称制,而朕坐镇龙宫之奥府,抚御八洲之烟云,社稷安如磐石,神祇享于万世。
彼此皆承天命,各主一方,何有君臣之分?
朕念两国苍生,不忍绝往来之信。
然欲令日本遣使称贺,除非尔大景皇帝亲书国书,称「大日本上皇」而不名「岛夷」,用对等之礼,否则宁使海港皆闭,不损神国一毫之体面!
潮汐有信,非因人怒而改流;
山岳无言,岂为诏责而低头?
愿尔大景皇帝省之。
延历
鸟羽院御笔
等他写完,平忠盛只瞧了一眼,就心骇神裂。
大景朝是什幺模样,上皇竟然不问,就直接回信。
莫非还以为如大宋般羸弱?
这回信到了金陵皇城的御案前,就算是那位少年天子想要息事宁人,满殿的文武大臣也不肯干休了。
他是去年深秋,从登州上岸,今年五月初回来,在中原待了半年有余。
如今大景朝是个什幺模样,他大概都清楚,真个是圣明天子在位,悍臣猛将临朝。
这群人无事还要寻衅立功,这回信直等于是战书了。
从此海波,难再太平矣(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