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就是替死鬼,林浅没打算留活口,沉声下令:“升帆,航向正西。”
陈蛟:“升帆,航向正西。”
此时海面上西北风正劲,圣安娜号向正西航行,海盗就要向西北方追逐。
李魁奇吃过的下风苦头,现在轮到李忠再吃了。
只见圣安娜号航速很快,李忠船队之字形航行,航线几乎完全在大帆船的射界之内,简直是海上移动的活靶子。
圣安娜号的炮弹,就如不要钱的一般,发射个没完。
连桅杆上的缭手,都被熏得满身硫磺味。
五轮炮击之后,海寇船队终于想出办法,将仅剩的二十余条船在海上分散开。
林浅刚干了一票大的,此时财大气粗,根本不管弹药消耗,即便敌船分散,也照轰不误。
又十轮炮击,三艘敌船化为满天木屑。
剩余的海盗船四散逃跑,才发现已经被几艘鸟船缠住。
鸟船也不靠近,只保持十余步的距离,用火枪弩箭射击。
鸟船船速快,海盗一时无法走脱,海面上被追击了千余步,死伤惨重,只能一船船乖乖投降。
全岛海船,无一艘走脱。
林浅命令将俘虏都带去岛上,死尸也要打捞。
这一番折腾,反而比交战时间还长些,终于在晚饭前,俘虏都被绑成一串,在海滩上跪好。
“俘虏一共二十三人!”吕周数过后,大声向林浅报数。
在俘虏身前,还躺着三十多具湿哒哒的尸体,这些是好不容易,打捞起的浮尸。
其他尸体都被火炮打成了碎尸块,无从捞起了。
林浅令俘虏在尸体中,指认李忠。
众俘虏纷纷看向地上一具尸体。
只见那尸体确实是偏高身量、中等身材,只是长相平平无奇,和悬赏上的画像一点也不相似。
林浅凑近些看,只见那人背后中了一矢,胸口中了一发火枪,已经死的不能再透了。
尸体胸口带着一尊和田玉佛,倒是颇为珍贵,想来确实身份不低。
据李忠手下说,李忠的兵器上镶了绿宝石,可惜掉到海里了,不能拿来证明身份。
但也无妨,林浅叫人从船舱里拿来几件名贵珍宝首饰,塞到李忠怀里。
这些首饰都是从林府抢来的,算是给李忠来个“人赃俱获”,把案子做实。
“舵公,俘虏怎么办?”吕周问道。
岛上缺人,这些俘虏本是很好的劳动力,可惜现在只有三十多具尸体,数量远远不够,只能借这些人脑袋一用了。
“砍了。”
……
在林浅剿灭李忠的同时。
浙江双屿岛的另一伙海盗也遭到了灭顶之灾。
熊熊火光之中,双屿船主被赵八反剪双臂,带到近前。
海门卫指挥使抬眼,打量眼前之人,只见此人身量偏矮,身材瘦削,眼神也不凌厉,凶悍气势也没看出来。
和林府供述的匪首样貌,相去甚远。
只是落在他的手上,再凶悍的匪徒,也成面团了,他说是就是,不是也是。
“就你叫双屿船主?”指挥使冷冷开口,说的是官话。
双屿船主咧开流血的嘴角赔笑:“大人叫我孙二便是,孙二有眼不识泰山,不知哪里得罪了大人,大人如能放我一条生路,我……啊——。”
赵八向上掰他胳膊,孙二双肩劈啪作响,脸贴在地面上,痛的眼泪鼻涕一股脑的全流出来。
“将军问什么,你答什么。”赵八寒声道。
“是,是!”孙二忙不迭应是。
“抬起头来。”指挥使道。
赵八放松他手臂,孙二抬头,正撞上指挥使恶鬼一般的目光。
“海门卫的拦江索,是不是你弄断的?”
“啊?”孙二诧异至极。
未等他答话,指挥使又问:“黄岩林氏府邸,是不是你劫的?”
“将军,这是哪的话?”孙二浑身战栗,只觉得心里有天大的冤屈。
“林继仁、林知礼二人失踪,是不是你杀的?”指挥使声音更冷。
孙二激动的面色通红:“将军,我根本不认识这二人啊!”
指挥使笑了:“你老家是江浙的吧?”
孙二已被吓破了胆,恨不得把心肺掏出来自证清白,哪敢不说实话:“小人祖籍宁波。”
指挥使:“官话说的不错,可惜口音藏不住的,带走。”
孙二连连喊冤。
指挥使也知道宁波和台州口音有差异,但他不在乎。
人已经抓到,只要逼出一份口供,就能办成铁案!
……
又在海上航行几日,南澳岛遥遥在望,船员们都觉兴奋。
林浅下令,船队驶过深澳港,在后江湾码头停靠。
仅一条鸟船向深澳港驶去。
鸟船靠港后,船员从船舱中抬出一具渔网,渔网里兜着几十颗盐渍过的人头,向总兵府走去。
黄和泰听到消息,立刻出府迎接,见了人头,心中一凛,忙问道:“白火长,这是何意?”
白浪仔让船员将人头放下,说道:“这是舵公给你的礼物。”
他说罢捡了根木棍,在人头中翻找一番,露出一具完整尸首来。
“他是李忠,福建海面的海寇,刚在浙江犯了案子,南下时被黄守备截杀了,恭喜。”
黄和泰踌躇道:“卑职击杀李魁奇的报功呈文才刚递上去不久,现在又杀一个海寇头目,就凭我这千余老弱营兵……”
白浪仔打断他:“舵公说,你是老官油子,会有办法解释。”
黄和泰只有苦笑。
鸟船上的船员,又往返一趟,搬来一个箱子,打开一看,里面装的是些首饰珠宝、散碎银两。
都是不太值钱或不好变现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