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杨公是长辈,向长辈请教,对于备而言,还是十分重要的事情。”
刘备微笑道:“过去,囿于今古文之争,备有意亲近杨公,却无能为力,这一点,想必老师也是深有感触,明明此前都是很好的朋友,但是因为学派之争,便要眼睁睁看着昔日好友形同陌路,乃至于成为敌人。
每每念此,老师都会感到心痛,备何尝又不会感到心痛呢?当年备初至雒阳,杨公还曾夸赞过备,备一直不曾忘记杨公的恩德,每每想起,都会觉得世事无常……”
杨彪闭上了眼睛,对刘备的貌恭而无耻无话可说。
“这话换作将军的老师来说,我还会相信,将军的老师为人真诚可靠,我是愿意相信的,但是将军本人说,我便不太相信了,在我眼里,将军本人并不是如此真诚可靠的,将军勿怪,我说话不好听,但都是实话。”
刘备收起了笑容。
“看来杨公对备的误解很深啊,备从来也不是一个卑鄙小人。”
“将军当然不是卑鄙小人,但是我也没有误解,全是亲身经历,我杨氏和今文学派一步一步沦落至今,又怎么会有误解呢?”
杨彪睁开眼睛看着刘备,微笑道:“将军雄才大略,智计超绝,今文学派无论做什么,都不能成功,对了,我还听说皇甫嵩死后,他家被抄了,皇甫氏家族就此倾覆,数代家业化为乌有,可有此事?”
“那是天子的命令。”
刘备面不改色:“我只是奉行天子的命令。”
杨彪笑了笑。
“可我还听说,天子是在接见了将军之后才下令处死皇甫嵩的,可有此事?”
“那也是天子自己的意志,备只不过实话实说,告诉天子皇甫氏所犯的过错,句句属实,没有任何虚言,又哪里能操控天子的意志呢?”
刘备还是面不改色。
面对密不透风的刘备,杨彪很是无奈。
“皇甫嵩已经死了,将军何必赶尽杀绝?留人一条路,不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