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不过究竟从哪一路进取,却不仅仅是军事本身之上的含义了。”曹真继续说道。
曹睿微微皱眉,盯着曹真的眼睛。曹真摸了摸自己的短髯,随即说道:“陛下,臣是想说如今挟大胜之威,无论是皖口也好,还是蕲春、寻阳也罢,要打的话肯定是能打下来的。”
“但是打下来之后如何处置,这种事情反而为难。”
曹睿思考片刻,轻轻叹了口气:“是因为此地无人,不足以供养军队吗?”
曹真回应道:“正是如此。”
曹睿看向众臣:“此事谁记得清楚?替朕和诸位解说一下。”
蒋济在坐席之上站起,拱手说道:“禀陛下,臣本是淮南人,对淮南之事也更为熟悉,就由臣为陛下说明吧。”
曹睿轻轻抬手表示同意。而蒋济也抖了抖身上袍服,从此事的根本源头说了起来。
蒋济对着皇帝和帐中众人说道:“建安十四年之时,当时臣在扬州别驾的任上,奉命前往谯县朝见武帝。”
“就在建安十四年的前一年,国家刚刚在赤壁一战中失利,损兵折将之下,在淮南无力应对孙权的进犯。”
“臣记得很清楚,当日武帝和臣说,想将淮南百姓迁徙入河南,一如官渡时迁徙延津、白马的民众一般。臣曾劝谏,但武帝不听。”
“因此在建安十四年,朝廷下令淮南之民北迁之后,淮南十余万户百姓皆逃亡江东。”
“建安十八年,武帝又一次想将江北的百姓全部迁走,于是江淮之间的百姓再度逃亡,庐江、九江、蕲春、广陵诸郡几乎一空,人都逃至吴国了。”
事情是曹操亲手做下的,曹睿这个第三代人根本无法说什么。不过还是要弄清楚此地百姓为何逃亡的。
曹睿轻轻摇了摇头:“百姓逃亡总得有个说法吧?蒋卿,你如实说来不要顾忌。”
蒋济与皇帝相处多日,也知道皇帝并不会因言罪人,因此小心说道:“百姓逃亡的原因自然是有许多。”
“比如说害怕到了河南做屯田客失了自由身,或者害怕被抓去充军,还有孙权派人鼓动、说什么要屠尽淮南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