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植点头道:“陛下圣明,那如陛下方才所说,崇文观一则修经、二则修史?”
曹睿嘴角露出一丝笑意:“所谓‘文’,不应只有经史两样。朕看还可以将民间大儒学者的著作整理、将文人们的锦绣文章一并收入。”
“文章,经国之大业、不朽之盛事也。”曹睿看向曹植:“这是先帝典论中说的。”“别人的著作先不说,朕看武帝、先帝还有皇叔的文章,都可以整理归纳嘛!”
曹植连忙拒绝道:“陛下,臣的文章何德何能敢与武帝文帝的文章一并收录?”
“文章就是文章。”曹睿解释道:“朕一贯不喜欢拿文章来做文章的,朕说可以就可以。”
“对了,朕大略记得,皇叔给河北都督吴质写过书信?”
“臣确实写过。”曹植答道,皇帝早在陈留之时,就对自己的文章著作信手拈来,想必也是特意收集过的。除了自己先前特意藏起的《洛神赋》,曹植认为其他的文章定是都传出去了。
“可皇叔知不知道,先帝也曾给吴质写过一篇书信,文彩高论比皇叔写的要好?”曹睿看着曹植的眼睛说道。
“这事臣无从得知。”曹植此时心中也泛起好奇了:“先帝与吴质素来亲密,定是写过不少书信的。陛下所说的一篇,内中所言何事?”
“《典论》皇叔读过吧?”曹睿说道。
“臣细细读过一遍的。”曹植答道。
“先帝给吴质的此信,其中论点与《典论》中的《论文》一篇颇为相同。”曹睿解释道:“当时先帝在邺城编纂陈琳陈孔璋的文集,正是建安二十二年。”
“建安二十二年……”曹植轻声重复了一遍这个年份,一时间也沉默不语。
建安二十二年,的确是一个沉重的年份。
这一年,中原大疫。
“先帝在编纂陈琳文集之时,感念陈琳、应瑒、刘桢、徐干等先后为疫病夺去生命,因此与吴质谈论文学。”曹睿说道:“这才有了‘文章,经国之大业、不朽之盛事’之论。”
“皇叔不是问先帝所言何事吗?朕挑两句能记住的,大略给皇叔说上一说。”
“臣恭听圣训。”曹植拱手道。
“谓百年己分,可长共相保,何图数年之间,零落略尽,言之伤心。”曹睿说道:“这段是先帝说陈孔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