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一个时辰,郭方带着曹爽三人寻到了此番打猎的驻地。
此时已是下午。
经过一天的狩猎,加上些许运气成分,刘晔与毌丘俭此行猎获了六条火狐。
足足可以做一个长垫了。隔着十丈远的时候,曹爽就在马上大声喊了起来:“仲恭!仲恭何在?”
毌丘俭听闻一丝熟悉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微微皱眉,眺望着向马蹄声的地方望去。
在一旁的刘晔也听到了。出洛阳一个多月,还没有人这般称呼过毌丘俭。
郭方与曹爽等人勒马站定,毌丘俭也终于看清了马上来人的相貌。
毌丘俭惊讶的问道:“昭伯?你如何会在这里?”
曹爽翻身下马,走到毌丘俭的身前,神色激动的说道:“终于寻到你们了!牵太守不在,也只有你们能救田公了!”
刘晔听出了一丝眉目,出声问道:“昭伯?我记得你不是应该在代郡的田公麾下吗?”
“见过刘公。”曹爽拱手行了一礼,随即将田豫所部在这数日内遭遇之事,悉数的讲了出来。
刘晔年龄比毌丘俭的父亲还大,一路上毌丘俭也是处处以刘晔为首。
刘晔转身看向雁门郡都尉冯颇:“冯都尉,雁门郡中可用之兵有多少?”
这位突然随郭方来此的‘田公使者’,属实让掌握郡中兵力的冯颇惊疑不定。
冯颇看了眼自己的老同事郭方,见郭方微微点了点头后,这才说道:“禀刘公,我并州常备郡兵六千,其中两千在太原郡、一千在西河郡,用来防备五部匈奴。”
“剩下的三千郡兵,就都在我雁门郡中了。”
三千可用之卒,足够了!田豫本部的汉人兵卒,也才有两千人!
曹爽兴奋的对刘晔说道:“刘公,事不宜迟,还请刘公替我分说一番,赶紧出兵北上、援救田公一番!”
刘晔轻轻颔首,转身看向冯颇:“冯都尉,本官奉天子命持节巡边,现在边情紧急、牵招又离任不在郡中。”
“田豫乃是国家持节重将、北疆柱石,不可不救!本官命你整备郡中可用之兵,随本官一同救援田豫!你可有意见?”
“我……”冯颇竟然一时犹豫了起来,不知道该应还是不该应。
按照常例来说,即使是雁门太守牵招在此,也不能随便发兵的!必须有并州刺史梁习的许可才行!
但现在牵招不在,梁习又远在晋阳。难道这么大的事情,竟要我一个都尉来决定了吗?
冯颇犹疑之时,一旁的刘晔轻咳一声,缓缓说道:“冯都尉,本官看你名为‘颇’字,可知昔日廉颇驻守雁门多年,立下赫赫武勋?”
“若是此番救援有功,本官必然要保举你一番、从比两千石转为两千石也未可知!”
曹爽在一旁说道:“若能成功,我亲向陛下举荐你到中军做一校尉!”
疯了吧!你到底是谁?能在陛下面前举荐我?
目光挪到‘田公使者’的身上,当着刘晔与毌丘俭的面,冯颇这个在边郡从军二十多年的并州汉子,竟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毌丘俭在一旁轻声问道:“冯都尉,你的印信何在,请借我一观。”
冯颇愣了一瞬,随即从怀中将自己雁门郡都尉的印绶拿出放在手上。
对于刘晔和这位不知姓名的使者所说之话,冯颇还是颇为心动的。
毌丘俭走了两步上前,从冯颇手中轻轻将印信拿起,手还未抬起一尺,又重重的放回了他的手上。
毌丘俭说道:“冯都尉,你的印信刚才已经被我抢走了,现在我又将其交还与你。”
“请雁门郡中出兵,是持节的刘公所定,且由我越骑校尉毌丘俭亲自夺了你的印信。”
“冯都尉,”毌丘俭盯着冯颇的双眼:“若是此番出兵有功,方才刘公许诺你的事情一样会成。若不幸失利,你大可上报是我毌丘俭夺你印信。”
“毌丘公……刘公……”冯颇先是低头看向毌丘俭的右手,而后又抬起头看了眼刘晔,一跺脚说道:“在下就听从刘公和毌丘公所说!”
“出兵营救田公,要从广武出发向何处?”冯颇问道。
刘晔沉吟片刻:“冯都尉身上可曾带了舆图?”
冯颇摇了摇头,随即说道:“在下可以大致画给刘公看。”
说罢,冯颇在附近找了一处平缓的土地,折了一根树枝,在地上勾勒出几个城池以及桑干水的大致位置。
刘晔看着冯颇讲解地形,又让曹爽再细细说了一遍军情。